第34頁
2023-09-14 20:17:46 作者: 山茶不渣
病得還挺嚴重。
發燒,昏睡不醒,時不時在昏睡中還哭紅了眼。
把孟嬤嬤急得幾個晚上沒睡,守在榻邊照顧。
雨花鎮的老大夫把過脈,得出的結論同樣是染了風寒。但特別囑咐切忌多思,要放寬心。
與寶來的症狀略有不同,瑟瑟的燒得不高,就是嗜睡。喝了幾幅藥之後才慢慢清醒,但渾身軟綿綿的無力,沒有精神,偶爾還咳嗽幾聲。
瑟瑟就這樣躺在床上,將養了幾天。
期間孟嬤嬤一直勸著姑娘,讓她不要多想。那大夫說讓放寬心,別人不知道,但孟嬤嬤知道,就是那天說合離的事。她雖然不贊成姑娘合離,但因為她病著,受不得這些刺激,於是也就沒有再提此事,只勸著她放寬心,車到山前必有路,那些事兒總有妥善處理的辦法。
好在瑟瑟也算看開了。既然合離不了,又不想被休,就這樣吧。
得過且過。
她打算餘生就在這莊子裡生活了,也算是與沈顏川分居兩地,不用與他有什麼牽扯。
*
這日雖然冷,但難得不像前幾日那樣陰沉沉,天空放了晴。
孟嬤嬤進屋,將床幔用銀鉤鉤起,
「姑娘,今日天氣好,咱們出去曬曬太陽。」
錦被柔軟,蜷在裡面的小婦人小臉紅撲撲,瞧著已經沒了病容,但神色依舊有些懨懨的。
她稍稍動了動,打了個小呵欠,頓時水眸瑩潤。
瑟瑟不是很想起,但見窗子外天光大亮,明媚的陽光無端讓她心情敞亮。
於是便起了。
用了早膳,瑟瑟裹著厚厚的大氅子,去了外面散步消食。
冬日的陽光明亮,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過垂花小門的時候,她隱隱聽到外院有些嘈雜。
間或夾著來喜詫異的聲音。
瑟瑟尋著聲音走了過去,發現來喜正在院兒里劈柴,手裡拿著斧頭,一斧頭一個,乾淨利索。
一邊劈,還一邊朝著旁邊解說教學。
旁邊站著的是寶來。身形頎長,一身再尋常不過的黛青小廝服,但用同色腰帶一紮,寬肩窄腰,如松如柏。
讓人有一種很矜貴的錯覺。
此時他沒說話,只微微低著頭,看著面前的一堆柴火。濃密的眼睫掩住了眼底的神色,但似乎學得很認真。
這邊來喜示範了幾下,而後將手上的斧頭遞了過去。
「就像剛剛我做的那樣,你現在試一下。」
昨天來喜才發現,這個人竟然不會劈柴!作為小廝,哪有不會劈柴的?就算自己這種姑娘身邊的頭等小廝,那也是經過劈柴訓練的!
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會。
不怪來喜驚訝。因為潛意識裡,來喜覺得寶來以前就是個小廝。
雖然生得清俊,氣勢還有些壓人,但是!當時身上的料子一看就是農家粗布衣啊。且還在郊區遊蕩,哪有富貴人家會穿著粗布短衣到處遊蕩?這什麼奇怪癖好?
來喜同大家一樣,也認為寶來腦中的淤血是那天傷的,畢竟當時很兇險。所以從來沒想過,寶來有可能身份尊貴,但之前就受了傷失了憶,流落至此,又剛好遇到他們。
來喜有去那邊打聽過,附近也沒有農戶失蹤。既然不是農戶,可不就是哪家莊子上的小廝嗎?畢竟郊區附近,大戶人家的莊子很多。
那麼作為小廝,怎麼能不會劈柴?
說出去簡直讓人笑話!
再說了,就算不是小廝,那在莊子裡白吃白喝白住的,劈點柴火怎麼了?
想到這裡,來喜底氣很足。
「接著啊?」
他見對方半天沒伸手,直接將斧頭塞過去,指了指旁邊推成小山的木樁,「今天太陽落山之前,你把這些柴都劈了。」
寶來被迫接過斧頭,許是第一次接觸,他很不熟悉,完全不知道怎麼用,甚至有些笨手笨腳的翻轉。
眼瞧著來喜耐心告罄就要罵人,瑟瑟叫住了他。
「來喜,你怎麼讓寶來幹這個?」
「噢姑娘你起來了?病好了嗎?」來喜見姑娘終於從屋子裡出來,有些高興,聲音都歡快了幾分,「我在教他劈柴。」
瑟瑟看了寶來手裡的斧頭一眼,「他連怎麼拿都不會,這麼鋒利的斧頭,又把手割傷了怎麼辦?」
「姑娘,」來喜半解釋半告狀,「他用拿匕首的姿勢拿斧頭,當然拿不穩啊…我剛剛都教了他怎麼拿的,他就是不會。」
差點沒直說,好笨。
瑟瑟從過來之後,總覺得有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似有所覺,她看向寶來,四目相對。
鳳眼深邃而漆黑。
黑得瑟瑟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像只小鹿,有些摸不清方向,亂撞著想找條出路一般。
她隨即便瞥開了視線。
眨了眨眼,好奇怪。
還是不看了。
她側過頭,看來喜,「他不是小廝,你怎麼讓他做這些啊?」
來喜有理有據,「因為莊子裡的下人有的在嚼舌根子,說怎麼他不幹活。」
這也是來喜讓寶來劈柴的原因之一。
這幾天,他偶爾有聽到下人們在八卦,怎麼少夫人身邊的那個小廝,好像都不用幹活誒。哪有小廝不幹活的?就是小喜哥,他是少夫人身邊的紅人,那也偶爾去跑腿什麼的。那個人就什麼也沒做,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