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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0:13:49 作者： 焦糖色
「關阿姨。」林厭白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不喜歡她提起秦柚，尤其是用那種輕視的語氣提及秦柚，「我姐姐怎麼樣不需要您多說，如果您覺得當初交房租的時候少收了我們一百塊錢那我可以現在補給您。」
他說著，伸手就真的從兜里掏出來了一百塊錢遞過去。
本來這就是在校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不少，旁邊還有門衛在盯著，林厭白這張臉就沒人不認識的，甚至大部分人包括門衛都知道林厭白只有個姐姐也在高一部。
這突然出現一個中年女人拉著林厭白說話，大家難免多看幾眼，看著看著就見中年女人臉色變得不好看了，林厭白還掏了錢給對方。
這是發生了什麼？
大家紛紛好奇的看過去，還有捧著早飯站在旁邊一邊吃一邊看的。
關芸被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也知道要臉面了，她伸手拿走林厭白遞過來那一百塊錢，嘟囔了一句：「不就輔導一下作業嗎？這也不願意，搞得好像我讓你白幹了似的。」
她扭身快步走了。
林厭白抿著唇，繼續執勤。
旁邊目睹了全程的同學神情有點一言難盡。
這事兒甚至很快就在學校里傳開了，一上午時間，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林厭白被房東要求給她兒子輔導作業的事情。
「說得好聽，說是一起玩，然後抽空輔導一些作業，不就是讓林厭白給她兒子免費輔導嗎？」
「也不能說免費吧，人家還付出了一百塊錢呢。」
「不是說她走之前把一百塊給拿走了嗎？那就是什麼都沒付出咯。」
「哇！我媽當初給我找家教按時薪算都不是這個價，一百塊請林厭白給她兒子輔導，她是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的啊？」
食堂里大家在排隊打飯的時候都議論著這件事情。
做兼職的關小雨站在窗口裡面，把這些議論全部聽在耳朵里。
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自家房子被林厭白姐弟倆給租了，還是因為她媽突然找她打聽林厭白的事情，沒想到她媽竟然是抱著這樣的念頭。
關小雨也很想問，她到底是怎麼好意思找到林厭白開這個口的啊？
可又想到她媽媽以往乾的那些事情，關小雨又有一種她確實能幹得出來的感覺。
這種事情她幹得還少麼？
兼職結束，關小雨吃到了一頓免費的午飯，吃完飯她就匆匆往教學樓跑，在21班教室門口停下，但秦柚不在，她又去1班，林厭白也不在。
「他倆都是回家午休的。」兩個班的同學解釋。
關小雨只能等下午課間再來。
課間的時候她來找秦柚，秦柚確實在，看見她的時候也不意外，把她叫到了外面說話：「你是因為你媽媽的事情來找我的吧？」
「是。」關小雨點頭，本來有點窘迫和歉疚，但看秦柚坦然的態度，她就也坦然起來，既然她媽媽已經把事情給做了，她攔不住她媽媽，只能慶幸還好林厭白沒有答應這事兒。
「對不起。」關小雨道。
可她剛說了這麼一開頭，她就聽見秦柚奇怪的反問：「為什麼你要來說對不起？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係嗎？」
關小雨愣住。
秦柚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道：「有時候人應該自私一點，尤其是在沒人為你考慮的時候，那你就更應該多為自己考慮考慮。」
關小雨茫然的看著她。
一直到秦柚轉身離開的時候她都在想這個事情。
吃完晚飯後，關小雨去學校書店用座機給她媽媽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關芸就在電話那頭道：「小雨，你要是有空就去多找找那個叫林厭白的，最好是能跟他打好關係，以後好讓他給你弟弟補課，知道嗎？」
關小雨呼吸一滯，手指掐著掌心，她低聲道：「媽，你知不知道你來找林厭白讓他免費給家耀輝補課的事情已經在我們學校傳開了，你就非要找他嗎？花點錢找個家教不好嗎？或者等我放假的時候我給他補，行不行？」
電話那頭關芸卻破口大罵起來，將在林厭白和秦柚那裡積攢的火氣都發泄在了她身上：「花點錢？你說的輕鬆，你不掙錢是不知道掙錢有多難，張嘴閉嘴花點錢，你給小輝補？就你那成績，你以為你僥倖考上市重點了就不得了了是不是？關小雨，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種話來氣我的是不是？啊？」
關小雨聽著關芸在電話那頭的指責怒罵，她沒說話，只是緊緊閉著眼睛，聽著那些話從她媽媽口裡說出來。
這時候，隔壁座機也有學生在用，她聽見隔壁傳來溫柔的聲音，聽見隔壁的女生回答著電話那頭的人，女生說：「媽，我在學校挺好的，錢夠花呢，嗯嗯，我有好好吃飯，我就是想你們了……」
一瞬間，關小雨眼淚就流了下來，她想說自己怎麼會不知道掙錢有多難，她每個學期要在食堂兼職，只有這樣才能好好吃飽飯，她每次放假還得想辦法去找兼職，不然可能連學費都沒有著落。
每一次對話關芸和她爸都一樣，眼裡心裡只有家耀輝，家耀輝家耀輝，他們是只有家耀輝這一個孩子嗎？難道她不是他們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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