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自從楊妮妮之前存的單打完以後秦柚就沒再收過她的錢，有時候打單方便的話也會問她要不要一起玩，相當於是免費帶她上分了。

    再加上聊天的時候得知兩人年紀差不多，短短几天時間，彼此都默認了對方朋友的身份。

    ……

    離過年越來越近，回村的年輕人也越來越多，就連趕集都變得熱鬧了起來，從過完小年開始雲橋鎮就開始按照習俗趕連集，從小年這一天開始，鎮上集市會持續到大年三十都不會散，也是方便大家這段時間能隨時去鎮上買到需要的年貨。

    秦柚早就習慣了一個人過年，對這些節日她沒有一點該有的儀式感，要是有人跟她提到要過什麼節，她想到的無非也是可以去做點什麼多掙點錢。

    比如上一次過年，她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天幫一個客戶拿到了標，客戶結尾款的時候特高興，給她多發了兩百塊紅包，秦柚也變得特別高興，高興的發了一條朋友圈：我喜歡過年。

    剛過完小年的第二天，秦柚拿著手機蹲在楊汶樂家門口打單的時候，楊妮妮問她：「除夕晚上你會打遊戲嗎？」

    多虧了楊妮妮到處給她介紹生意，現在秦柚手頭的單子能打到過年那一天，她想了想，回答她：「會吧，有單子就打，沒有就早點睡覺。」

    「你們那邊不守夜的嗎？」楊妮妮驚訝。

    「守夜？」秦柚懵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什麼意思，緊接著就語氣自然回答她，「有單子我就守夜啊，沒有就不守了。」

    她知道守夜是要一家人在除夕夜一起過，守到大年初一零點到來，把新年第一聲祝好送給陪伴在身邊的最親近的人。

    可她又沒有家人。

    楊妮妮其實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守夜這個習慣的，像她大學室友就沒有，所以她也沒再多問，興致沖沖說起自己大年初一估計會比較閒，但是大年初二得去外婆家。

    秦柚只聽著，偶爾在她問起一些事情的時候才會回答幾句。

    楊妮妮比較細心，多問了幾句和秦柚有關的就猜到她應該沒有什麼家人可以一起過年了，於是也不再多問，很怕戳到秦柚的傷心事，心裡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朋友更加心疼。

    秦柚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她還不知道自己在楊妮妮那邊已經從被家人重男輕女的小可憐，變成了父母雙亡只能和弟弟相依為命的可憐朋友。

    打完遊戲，楊妮妮覺得自己得為這位可憐朋友再做點什麼，於是她吃飯的時候都在看手機刷軟體，只要刷到有和陪玩代打有關的她都積極評論留言，竭力把秦柚給推銷出去。

    秦柚和楊妮妮打完就沒有再繼續打，她把手機留在楊汶樂那裡充電，走之前跟楊汶樂又換了點現金，然後回家。

    回家看見林厭白坐在廚房灶台前借著火光看書，聽見動靜抬頭朝她這邊看了一眼：「你回來了。」

    「嗯。」秦柚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家裡沒有熱水瓶，用的還是楊汶樂當初給的那個保溫杯，「你這樣看得清嗎？」

    她問林厭白。

    林厭白愣了一下，第一次被人問到這個問題，他回過神來後就點頭：「看得清，就是看久了容易眼花，我就出去溜達一下再回來繼續看。」

    「噢。」秦柚點頭，心想有點麻煩，她轉頭又問，「去趕集嗎？」

    「啊？」趕集？

    秦柚放下水杯：「過年了，不是得買年貨嗎？」

    頓了一下，她抬頭看看上面反正她沒見過亮的燈泡：「再不濟，把電費繳了吧，我總把手機放楊汶樂家裡充電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嘴上說著挺不好意思的，臉上還是掛著笑。

    林厭白翻出了電費繳納用的本本，跟秦柚一起出門往鎮上走。

    楊汶樂家裡開著下雲村唯一一家小賣部，平常大家沒事就喜歡聚在他家門口閒聊，尤其是這幾天村里年輕人變多，聚集在這裡的人就更多了。

    秦柚這幾天來這裡蹭網打遊戲可受到過不少注視，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議論，她全然不在乎，專注於打遊戲掙錢。

    這會兒大家看著她跟林厭白並肩出門，等走過去好一段距離了，有個常給人做媒的老太太出聲：「林軍這人雖然腦子有病，但找的老婆倒是都不錯。」

    秦柚聽不見村里人的議論，她跟著林厭白去了鎮上先繳了之前欠下的電費，其實欠的不多，畢竟家裡連電視和冰箱都沒有，也用不了多少電。

    她又預存了五十塊，摸摸兜，轉身跟林厭白在集市上逛了起來。

    集市上太熱鬧了，賣什麼的都有，秦柚看得很高興，一圈逛完買了兩根新鮮出爐的烤腸，又領著林厭白去了網吧旁邊那家店吃了碗粉。

    至於她出門前說的年貨那是連顆瓜子都沒買。

    究其原因還是沒錢。

    秦柚算了算剩下的錢拿去還雷叔的醫藥費正好差不多，臨近過年了，該還的都得還了。

    哪知道等她路過雷叔診所要進去還錢的時候，林厭白拉住了她：「錢我已經給了。」

    「啊？」秦柚皺眉，「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林厭白心裡一沉，唇角抿直了，下一刻他就聽見秦柚抱怨：「早知道不用還錢了我肯定得買半斤瓜子回來磕！」

    她把錢揣回兜里，走了沒兩步又停下來，轉身掏出錢，一張一張數清楚了，分成兩份，一份塞進林厭白兜里，一份塞進自己兜里，高興道：「那這錢咱倆一人一半分了，我買我想吃的年貨，你買你想吃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