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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0:13:49 作者: 焦糖色
秦柚是不想說話,太冷了,她恨不得飛到家裡去,雖然那個房子裡也冷,可少了冷風吹著還是要比在外面好的。
到家的那一刻秦柚是鬆了口氣的。
可當她伸手摸向門邊的開關時,「啪嗒」一聲,開關摁了下去,屋子裡卻還是黑的。
秦柚下意識的都摁了幾下,直到林厭白沙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家裡很久沒交電費了。」
秦柚:「……」
沒等她再做出什麼反應,林厭白已經朝廚房那邊走去,聲音也跟著傳過來:「燒熱水泡個腳就早點睡吧。」
顯然他已經習慣了家裡沒電的日子,天黑就睡覺,有什麼事情都放到白天再做。
手電筒能照亮的範圍有限,眼看著林厭白身影已經沒入黑暗中,秦柚也回過神來,她拿著手電筒追了上去:「我出門前留了一鍋水熱著的,現在應該還沒冷。」
林厭白已經打開了鍋蓋,用手指碰了碰水,他沒說話,又把鍋蓋蓋了回去,繞到灶膛前點火。
「已經冷了?」秦柚跟過去,也跟他一樣試了試水溫,冷了又沒有完全冷,溫熱的,在這樣的大冬天裡拿來泡腳這點溫度肯定是不夠的。
她也湊到了灶膛前,一邊燒水一邊烤火。
柴火燒出來的大火能迅速升溫,等水燒好的時候秦柚臉都烤紅了,沒等她起身,林厭白已經站了起來。
秦柚就坐著不動了,想著等他洗完了自己再去好了。
林厭白從門後面拿出來一個紅色的塑料盆,他拿盆的時候秦柚看見門後面用釘子牽了兩根繩子,每根繩子上掛著兩塊毛巾,都是一舊一新的掛著。
林厭白拿了上面那塊舊的毛巾,先洗了臉,又拿了下面那塊舊毛巾去泡腳。
秦柚心裡有了數,起身往外面走,林厭白抬頭看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嘴唇。
秦柚只是去了一趟客廳,搬了三條長凳進來,就放在灶膛旁邊,扭頭又去臥室那個衣櫃裡面翻了翻,翻出來幾件還算乾淨的衣服。
回到廚房後她把衣服往並排放著的凳子上面一鋪:「今晚上我就睡這,肯定暖和!」
臥室那張床上味道太重了,還有各種深淺不一的痕跡,秦柚很懷疑那是狗男人喝醉酒吐在上面留下來的,甚至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酸臭味。
她怕晚上自己被那股味道熏得睡不著,還不如睡廚房呢,只要灶膛里有火炭燒著,肯定比睡臥室蓋著那又硬又臭的被子舒服。
林厭白看著她折騰這些,一句話都沒吭,自己泡完腳後晾好毛巾就回了客廳。
秦柚下午的時候沒猜錯,客廳那張搭出來的床確實是林厭白睡的。
被子裡面的棉絮已經硬結了,不保暖,所以他睡覺得蓋兩床,還會把自己的外套蓋在最外面,就算是這樣他也得在被子裡待很久才會有一點熱乎氣,才能睡著,有時候睡著了半夜還會被身上的重量給壓醒,或者早上被冷醒。
林厭白坐在床上脫衣服的時候還在聽著廚房那邊傳來的動靜,他聽見她倒水的聲音,聲音有點奇怪,不像是倒在盆子裡,倒像是倒在瓶子裡的動靜。
沒等他停下動作細聽就聽見她叫了一聲,好像是被水給燙到了。
他動作一頓,手搭在被子上,帶著病態的臉上露出猶豫。
廚房裡秦柚在往一個玻璃酒瓶裡面灌水,燒開的水又兌了點冷水,將酒瓶灌了個百分之八十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再擰上蓋子。
她伸手摸了摸,很暖和,能當熱水袋用,她小時候就用這種方法捱過寒冷冬夜的。
秦柚只找到兩個能用的瓶子,她就灌了兩瓶,拿著一瓶去了客廳塞給看起來剛躺進被窩裡的林厭白:「把這個放被子裡,要是怕瓶子炸了,你就用薄點的衣服裹一下,等裡面水冷了就把瓶子踢出來啊,不然早上起來這玩意兒跟冰塊沒太大區別。」
林厭白定定的看著她說完這些,他垂眼看著那個熱水瓶,伸手接了過去。
等他抱著瓶子重新縮回被子裡,秦柚伸手拿過他脫了放在一邊的毛衣和,團成團塞在他臉兩邊,擋住了從肩膀進去的寒氣。
「睡覺吧。」秦柚站起身,轉身回了廚房。
廚房裡又有動靜響起,林厭白側著臉,眼也不眨看著那個方向,聽見她洗臉洗腳的動靜,緊接著手電筒的光消失了,只有火焰的光隱隱約約從那邊透出來。
很溫暖,就像他被子裡那個簡易熱水瓶一樣。
今天晚上被子裡熱氣聚的很快,他不用蜷縮著身體捱到半夜了,林厭白閉上眼睛睡著,夢到了爺爺還在時的冬天,晚上睡覺前老人也會把他脫下來的衣服塞在他臉兩邊,還會叮囑他:「睡覺不要亂動,不然被子裡的熱氣都會被趕跑的。」
秦柚這個晚上睡得並不安穩。
凳子很硬,就算墊了衣服也還是睡得難受,更何況她後背和半邊屁股都是傷,她洗漱的時候給自己擦了點紅花油,又沒鏡子,也看不見,不知道有沒有都抹上。
更重要的是,傷在後背,她都沒法用力把紅花油給揉開,藥效應該不太夠的。
於是睡不著她就起來燒火,水都燒乾了一鍋,眼下一片青黑。
到客廳里傳來響動的時候,秦柚活動著僵硬的四肢,腦海里一個念頭無比清晰——搞錢!必須得搞錢!
於是,當林厭白走進廚房的時候,就聽見一道幽幽的聲音從灶膛那邊響起:「我想搞點錢,你有什麼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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