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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站起身往門口走。

    「許青涔。」周淮洛從床上坐起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許青涔停住腳步，但沒有轉身。

    「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周淮洛又問了一遍，聲音聽起來無力又頹廢。

    「是不想讓我為難嗎？還是怕我解決不了？」

    「你別這樣想……」許青涔開口了，「當時並不只是因為這一件事，我……」

    「不管因為什麼，你都應該讓我知道，而且不僅當時，現在你也沒有提過，你是打算一直瞞著我？」

    「……那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周淮洛看著她瘦削卻又透著倔強的背影，無聲嘆了口氣:「你過來。」

    許青涔頓了一下，轉過身走回床邊，坐在他身側。

    周淮洛看著她問:「她當時都跟你說了什麼？你怎麼想的？」

    「她說我出生不吉利，命硬，這一點我無法反駁，她讓我離開你，我拒絕了，當時那種情況，你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別的辦法，無非就是跟她反著來，但我不希望你跟她站在對立面，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才會妥協於她的那些要求，我以為我能堅持下來……」

    「可惜事與願違，也可能是我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如果說那是她設下的一個圈套，那麼是我自己主動走了進去，到後來已經……泥足深陷了，我發現我變了，變得焦慮不安，患得患失，甚至對你身邊出現的人疑神疑鬼，以前我根本不是這樣的。」

    「那次生日宴會上我沒有打江菱，但是內心真的有過那種想法，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江菱那麼鮮活靚麗，而我卻越來越了無生機，我在新聞上看到你們的照片，明知道你們之間沒有什麼，可依然會嫉妒，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又怎麼敢告訴你這些……還有你車子差點被撞到的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整整一夜，如果你發生了任何意外，別說你的家人，第一個無法原諒的就是我自己……」

    周淮洛聽得心都揪緊了。

    在他以為默默陪著她，以為已經慢慢帶著她走出傷痛的那些日子，實際上她正身不由己跌向深淵……

    他恨自己的愚鈍，為什麼當時毫無所覺。

    「我害怕啊，怕你出事，怕你被別人搶走，怕到最後一無所有面目全非，當一個人連自己都無法接受自己的時候，放棄是唯一的選擇……」許青涔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只是拼命壓抑著，「我當時必須得走了，否則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說到底就是我怯懦，周淮洛，對不起……」

    周淮洛閉了閉眼睛，覺得呼吸困難。

    「那段時間我很痛苦，每天晚上都做噩夢。」許青涔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哭出了聲，「我很想念哥哥，很想很想……」

    周淮洛喉結顫動，對過去的自己恨得無處發泄，最後狠狠一拳砸在牆上。

    許青涔哭著撲進他懷裡，他立刻伸出雙臂緊緊抱住她。

    他失而復得的珍寶。

    眼角有濕意滑過，他蹭了蹭她的頭髮:「這不怪你，都是我的錯，說過的話沒做到，我言而無信。」

    說完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不哭了。」

    許青涔慢慢平靜下來，周淮洛之後又問:「我媽現在是不是還找過你？」

    許青涔「嗯」了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就是我去寧市找你的那天，她和江菱一起，說會讓你和江菱結婚，讓我趁早離開明州，我當時和她正面槓了，說除非你親自來告訴我，不然我不會相信。」

    周淮洛:「你出息了。」

    許青涔:「其實我很緊張。」

    周淮洛慢慢摩挲著她的頭髮:「剛回明州的時候，如果沒有偶遇，你會主動跟我見面嗎？」

    許青涔頓了頓:「我當時……沒想好，可能會，但是……」

    她表情遲疑，周淮洛問:「因為分開時我說的那些話？」

    許青涔小心地點了點頭。

    「決定好了就勇敢往前走，不要回頭，沒有回頭路可走，這話的確是我說的，但凡換成任何一個人，大概也就這樣了。」周淮洛無奈嘆了口氣，「但是對你，我真的做不到。」

    許青涔囁嚅著:「是我的問題……」

    周淮洛看著她:「見到我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想跟你多待一會，但你好像不想。」許青涔實話實說，「你說要走了，我心裡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周淮洛淡淡道:「但卻不敢挽留，還得我回來抓著你。」

    許青涔被戳穿有點不好意思:「當時覺得能遇見你就已經是奢望了。」

    周淮洛:「你是有賊心沒賊膽。」

    「現在不會了。」許青涔信誓旦旦，「我會一直一直抓著你，再也不會放開。」

    周淮洛靜靜看著她，目光又深又沉。

    許青涔這時低頭瞥見了他手上的傷，一驚，連忙站起身:「我去拿藥箱。」

    周淮洛按住她的肩膀:「沒事，我自己去處理。」

    他說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他這會兒心頭沉重得也沒有心思上藥，打開水龍頭衝掉上面的血跡，隨手拿紙巾擦了一下。

    之後站在陽台抽了根煙。

    等再回到臥室時發現許青涔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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