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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淮洛並不以為意:「看到了，多虧了她幫忙，不然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許青涔嗯了一聲，之後就沒再說話，周淮洛摸了摸她的頭:「以後要是再有這種場合，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許青涔還是沒開口，周淮洛以為她睡著了，正要把她放下，她卻忽然說了句:「我會堅持住的。」

    周淮洛沒聽清:「什麼？」

    許青涔下巴抵著他的肩膀，閉上眼睛:「我會堅持住，你放心……」

    聲音很低，最後甚至像是呢喃，周淮洛聽清了，然而彼時的他未能明白什麼意思，只是對她說:「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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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青涔之前在銘雅花園的房租已經到期了，但那時候她因為謝昀之離世精神受到巨大刺激，無心處理任何事，手機幾乎每天都關機。

    後來開機接到房東阿姨電話，被對方一通數落，說她沒有合約精神，事情的確是她有錯在先，她只能又續租到十二月底，並一次性付清了房租。

    這房子她住了幾年，但其實東西不算多，這段時間陸陸續續都搬了出來，只有一些零碎的物件沒收拾，昨天房東又打電話給她，讓她月底之前把房子騰出來，她已經跟新租客簽了合同，人家下月初就準備搬進來了。

    許青涔去的那天她剛好也在，很熱情地跟她寒暄了一陣，問她最近怎麼樣，工作順不順利，忙不忙等等，許青涔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敷衍著回答她。

    「哎，小許，上回跟你一起來搬東西的是你男朋友吧？」她說著說著還八卦上了，「我聽隔壁劉姐說的，那語氣可誇張了，說特別有氣勢又英俊的一個男人，還對你特別照顧。」

    許青涔看了她一眼，說是的。

    「他家條件怎麼樣？」房東阿姨緊跟著問。

    許青涔:「……還行。」

    「劉姐看到了他停在樓下的車，說要上百萬呢，那可真是個有錢人。」她說到這兒不免感慨起來，「想當初你剛到我這兒租房子時還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呢，我看你也不容易，房租都沒多收，現在看你找到了靠譜的另一半，心裡也替你高興。」

    許青涔勉強笑了一下:「阿姨，我這收拾東西還要一會呢，你如果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房東阿姨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就是這間房子的空調，你就別拆走了吧？」

    許青涔愣住了:「空調？」

    「對啊，反正你都找到了這麼有錢的男朋友，還在乎這一台空調麼？況且平心而論，這幾年我對你也不錯……」

    「阿姨，你是不是記錯了，這空調不是你給我裝的嗎？」

    房東阿姨笑道:「其實不是我，是一個年輕男人給錢讓我幫你裝的，後來他說是你哥，還讓我不要告訴你，我當時還想這不是好事麼，有什麼不能說的，但他都這麼要求了，我也只能幫他保密。」

    許青涔聽了久久都未說話。

    房東阿姨還在喋喋不休，過了一會發現她眼睛紅了，不禁緊張起來:「哎呦我就隨口一說，你看你哭什麼，搞得像我欺負人似的，那你慢慢收拾吧，我走了。」

    她離開之後，許青涔坐在客廳里，有風從陽台刮過來，窗紗隨風輕輕搖曳，她抬頭看著，忽然就想起謝昀之給她送生鮮那次。

    他站在沒有燈光的陽台邊，幾乎與暗色融為一體的孤寂身影，以及被微風吹起的風衣一角。

    他在這個房子裡存在過的痕跡不多，但那一幕，在這一刻無比鮮明地在她腦海里回放。

    她不敢想像，那時候的他都在想些什麼，他知道自己的病情，知道活不長久，可從未流露出過一點端倪，反而有條不紊地替她安排一切。

    她總算明白他為什麼一再催促自己和周淮洛的事早點定下來，不是他著急，而是等不起……

    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人在她面前提起謝昀之了，怕她難過，她也以為自己已經平靜下來了，就像人們總愛說的，時間會撫平一切創傷。

    可在這個午後，像許多個午後一樣，有陽光，有微風，她就這麼看著他曾經站過的地方，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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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許青涔離開小區時已經傍晚了，她來的時候就和周淮洛說過了，晚上約了龔敏一起吃完飯再回去。

    兩人久未見面，因為上次江菱的事，龔敏很擔心她，一見面就問到底什麼情況，許青涔說只是個誤會，周淮洛已經跟她解釋清楚了。

    龔敏聽了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周淮洛肯定不是那種靠不住的人，而且江菱就是個小姑娘，兩人年齡差的還挺大，她對周淮洛應該也沒有那種心思。」

    許青涔沉默著沒說話。

    龔敏過了會又問:「那你接下來有沒有什麼打算？」

    許青涔搖搖頭:「我……還不知道。」

    龔敏安慰她:「別著急，年前就別想這些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年後再說吧。」

    兩人吃完飯各自離開，許青涔打了輛計程車，路上發消息問周淮洛有沒有到家，得到的回覆是還在加班，她於是讓司機改道去他公司。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東耀大樓前停下，她下車走了進去，前台美女知道她和周淮洛的關係，馬上迎了過來:「許小姐您好，是來找周總的嗎？要不要我通知他一下？」

    許青涔笑了笑說:「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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