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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9:11:56 作者: 若筱
    歲雲連又向另一位老教授禮貌問好,老教授和藹地朝她點頭,目光間似是有欣賞之意。

    王淮輝聞言,受寵若驚了剎那,但憑藉他行走江湖多年的老辣,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好大徒兒這是在和他「師友徒恭」,他自然是欣喜地配合著,嚴肅地看了過來,聲音老沉渾厚,眼前的黑框眼鏡一抬,黑鬢冒著白,瞧著倒是很像正經學者,「嗯,我看看。」

    見王淮輝和歲雲在討論,老教授打了聲招呼也離開了。

    關上門的瞬間,歲雲的氣場就變了,王淮輝也陡然向後退了一步,一退再退,似乎下一秒就要蹲到牆縫裡面去了,歲雲垂眸,看不清眸中的情緒,咬牙切齒道,「王淮輝!」

    王淮輝顯得格外的弱小又無助,他訕訕一笑,「意外,意外,這都是意外!」

    話音剛落,他四指有模有樣地併攏,「發誓」狀,「我發四!」

    最後一個字音,但凡不是侮辱他人耳立,都能聽出是平舌音。

    歲雲沒眼瞧,「說吧,這兩盆菌菇,怎麼會從實驗室跑到西園大棚?」

    這兩盆菌菇是歲雲他們新品菌裡面的品種之一,如果一切正常,將會在下個月的兩校菌菇交流會上正式實驗推行,順利的話,後面就能慢慢在全國推廣種植。

    是的,沒錯。

    青大和晏大的新品菌交流會,延遲到下個月了。至於理由,就是離譜又真就這樣,晏大的研究人員在品嘗新品菌時,由於種(菌)種(子)原(沒)因(熟),連帶著提前過來調查情況的專家,齊刷刷跟地里種的小蘑菇似的,一個接一個躺醫院了。

    歲雲和王淮輝一行青大農院人還曾去醫院探(嘲)望(笑)隔壁的,歲雲到現在想起病房裡的場景都覺得魔幻,很心酸很可憐,但是……莫名有點好笑。

    有在地上扭動著身體的「毛毛蟲」,有緊緊抱著自己怕自己灑了的「珍珠奶茶」,有在都快供暖的十月天打開窗戶,風中馳騁的「大風車」……

    看了一會兒,幾人也不忍直視了。

    臨走時,晏大附屬醫院的醫生一臉頭疼,歲雲隱約聽見他們好像在討論,要是這明天還不見好轉,立刻打包送到南霖省交給更專業的來處理。

    瞥到周圍同門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歲雲無奈地抽了抽嘴角,她就知道她這幾個同門沒少背著她偷摸在實驗室煮菌子吃。

    王淮輝硬憋著想擠出解釋的話。

    真是活久見,明明他才是導師好不好!

    千鈞一髮之際,門被推開了,王海輝瞧見來人,就差沒一個熊抱,兩眼激動的淚汪汪,「好徒兒!」

    歲雲嘆了聲氣,轉身對上門後的莊毅,「師兄,你不能每次都替他開脫,你看看別家的導,卷到快飛起,你再看看他!」

    話語間是滿滿的恨鐵不成鋼。

    王淮輝底氣不足地小聲反駁了句,「那別人家的導再好,不也我才是你的導。」

    「……」

    歲雲太陽穴突突地發疼,她當初是怎麼會覺得王淮輝「很靠譜」的,毫不猶豫地選了他當導!

    說起來就是滾滾黃河淚。

    莊毅也附和道,「菌菇放在實驗室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一直沒長出來。陰差陽錯把它放在大棚里,它倒是長得挺快的。」

    歲雲手中的菌菇長勢正好,哪裡有半點在實驗室時半的死不活,令他們也跟著一顆心提著。

    莊毅也沒想明白,他們在實驗室就差沒把菌菇供起來了,對方卻就是隨時一副下一刻就要嘎了的樣,眼下這會兒,驀地有種他們像個笑話。

    就真的。

    長哪兒都行,就實驗室和培養皿里就不活了是吧。

    歲雲也不想再多說,只是用一種家長叮囑自己粗心小孩那樣的無奈口吻,「導,你下次可長點心!萬一沒活……」

    歲雲目光稍冷。

    王淮輝趕緊保證之後絕對靠譜,莊毅也趁機轉移話題,「後天咱們院就要去代溪村下田實踐了,你們準備怎麼樣了?」

    農院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組織學生去津南市的代溪村實踐,農院,顧名思義,不去真地種地養家畜,那都是白費力氣。代溪村不遠處還有津南市最大的食用菌養殖基地,村里和山上也可見各種食用菌。

    如此完美的條件,它當之無愧成為青大農院的下田實踐第一選擇。

    歲雲打算的是輕裝上陣,用小行李箱裝點換洗用品和和必需品就差不多了,畢竟是去實踐的,也不用像旅遊那般準備得面面齊全。

    歲雲忙活了約莫半小時,捶了捶微發酸的腰,側眸瞧見阮一依也收拾好了,她拉上登機箱的拉鏈,拍拍手,「大功告成!」

    歲雲沒忍住走到她旁邊鼓了下掌,調侃道,「行啊,公主殿下也微服出訪了?」

    阮一依嗔怒地的瞪了歲雲眼,傲嬌叉腰,「我可是很有農院人的自覺好嗎?咱是去幹活的,可不是去選美的。」

    徐甜甜聞言,笑道,「剛入學那會兒,你可不是這樣子的。」

    猶記得第一次下田實踐,阮一依可是足足塞了兩大行李箱,當然,後面都成了負擔,也是狠狠吃了個教訓。

    阮一依嗔怪地跺腳不滿,「徐甜甜!」

    歲雲和徐甜甜卻是相視一笑。

    緣分是奇妙的,剛入學的時候,阮一依是最後一個到宿舍的,來的時候大包小包,戴了個墨鏡,背著最新款的香奶奶,全身上下都是名牌,還有好幾個保鏢簇擁著,也沒和她們說話,有種頤指氣使的感覺,渾身透著大小姐的高冷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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