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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59:20 作者: 吟苔頌草客
棠諳:「不知道,但鍾月君恐怕受了這符咒的影響,才一心想要我們的命。」
「但她這樣子,也沒法救了。」時子苓嘆氣,他只能告訴自己,各人有各命。
棠諳垂頭沉思片刻,把符咒扔給時子苓道:「拿去一邊燒了。」
「你想救她?」時子苓有些錯愕,「難道你不怕她醒來後,恩將仇報?」
棠諳看著鍾月君潰爛的半張臉,終究是狠不下心。
「罷了,就當還她祖母的一言之恩。」
說著,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酒罈大的瓷瓶來。
「不是吧!」時子苓立即明白過來這是什麼。「族長只說你帶了點聖水走,讓我不要大驚小怪。但你怎麼......」
他雙臂輪圓,誇張地比出酒罈龐大體積,「帶了那麼大一壇!」
棠諳朝鐘月君口中灌入一點秋水,效果立竿見影,她臉部的皮膚飛速癒合。
棠諳淡淡道:「若不帶這麼多出來,你恐怕就得倒在這兒,與她作伴了。」
「是你救了我?」時子苓不明白棠諳為什麼要騙他。
棠諳輕咳一聲,沒說話。
時子苓這才反應過來,棠諳是不好意思讓自己知道,她拿了時家聖水。
但時子苓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們從河水中漂過來,大多都神志不清了。所以又是誰救的你呢?」
棠諳被問得愣住。在落水時,她也感受到鑽心的灼痛,想來自己也傷得不輕。但她一醒來,渾身上下完好無損。時子苓和鍾月君卻不是這樣。
時子苓盯著她想了一會兒,然後像突然明白什麼似的,湊上去,繞著棠諳的脖子又嗅又瞧。
棠諳被弄得奇癢無比,「幹什麼呢?你返祖了嗎?」
時子苓沒心思去估計「返祖」是什麼意思,他嚴肅地問棠諳:「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尤其是身上的蛇毒,還有沒有影響你?」
棠諳又是一愣,「對啊,蛇毒。」
她撫上自己的臉頰,溫度非常正常,甚至還有些涼。
「蛇毒怎麼會突然間消失呢?」她喃喃道。
時子苓面色很難看,他猶豫片刻,還是對棠諳說:「我懷疑是那個救你的人,做了什麼手腳。」
「你看。」他指著棠諳後脖頸。光滑白皙的皮膚上,那塊紅斑格外明顯。
「那裡有什麼?」棠諳扭斷脖子,也看不見。
時子苓有些難以啟齒,在棠諳的再三催促下,他終於肯開口:「......一塊紅斑。」
棠諳大驚,她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不是吧......」她苦著臉道。如果是吻痕,她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但如果不是,那催情的毒怎會不翼而飛。
時子苓臉色沉得滴水,「若叫我知道是誰,我定將他千刀萬剮。」
「不對呀,我怎麼覺得這塊兒有點僵?」棠諳碰上那處,「嘶——好痛!」
棠諳頓時明白了什麼,她忍痛再按......
「該死的時子苓,我錘死你!那是老娘不小心撞出來的!」
時子苓被棠諳追得滿洞窟亂竄,沒過多久,那張漂亮的臉蛋,也變得青一塊紫一塊。
「但你蛇毒已解是事實啊!我這是合理推測!」時子苓好不委屈。
「也是。」棠諳冷靜下來,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有看見,裴千燭去哪裡了嗎?」
「對哦。」時子苓雙眼迷茫,「看他當時的樣子,像是急著趕來救你。」
「救我?」棠諳看著四周,沒發現裴千燭一絲蹤跡。她冷笑一聲,「我看他是趕著去地府投胎處撈人了。」
「你......你怎麼知道?」時子苓望向棠諳身後,表情呆滯。
「他可能......剛從地府爬出來,不然也不會......」時子苓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話都說不清楚。
棠諳斜著眼看他,「你開什麼玩笑?別鬧。」
「不是開玩笑!」時子苓很激動,他指著棠諳身後,「他真來了!滿身的鬼氣!」
棠諳忽覺後頸涼颼颼的,她猛然轉身,卻被一隻大掌掐住脖子。
她拼命掙扎,雙手攀上那隻手,試圖將其掰開,卻無濟於事。
窒息感席捲全身,棠諳嘗試從喉嚨中擠出那句:「裴千燭......放開我......」
但裴千燭神色沒有絲毫動容,看他的眼神也是一片明朗,不像被蠱惑的樣子。
棠諳絕望地發現,裴千燭這是要對她下死手。她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自己才叮囑完時子苓「與人打交道要小心」,轉眼間,自己便陷入這般險地,真是可笑。
也不知過了多久,棠諳忽覺有片縷空氣流入肺腔,她腦中暫得片刻清明。
裴千燭鉗住棠諳的手,竟微微鬆開了。
棠諳睜眼看去,原來是時子苓正拼了命似的,在與裴千燭纏鬥。
但他哪裡是裴千燭的對手?幾個來回間,身上已血痕累累。
棠諳看得揪心,她靈機一動,朝著裴千燭大喊:「你先前不是救了我嗎?為何又趕著來殺我?」
裴千燭微愣,「我怎麼會殺你?」
「那你這是在做什麼!」棠諳指著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怒不可遏,偏偏又不敢發火。
裴千燭一招將時子苓擊退,他似乎覺得這隻螻蟻心煩,竟想要將其斬於劍下。
棠諳見狀急忙攔在時子苓面前,根本沒有時間顧及自身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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