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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59:20 作者: 吟苔頌草客
常卿訣這才反應過來,那可能是寄生木的種子。
「這便是我叫你們合陣的目的,利用五行相生的規律,陣法威力能增強許多。」
章祈安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恐怕這易守難攻的地形,便是他的手筆。
「不要怕,他們既然已經追到這裡,便不會善罷甘休。死的不是他們,就會是我們。」
章祈安平日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但對付起敵人來,也毫不手軟。
「是!」
棠諳四人忙收斂心神,全力應敵。
棠諳邊攻擊邊思索:水生木,那什麼能增強水的威力呢?
「得罪了。」
裴千燭清冷嗓音響在耳旁,她放在身側的手,被裹緊一片溫暖里。
有股浩然之力,順著她與裴千燭相牽的手,沖入雲霄。
天,破開了一個洞。
暴雨從洞中砸落,圍成一道圓形閉合的水瀑,如銀河倒瀉,波瀾壯闊。
這雨挾有金戈銳利之氣,沾到人身上,便剜開條條深痕,血肉淋漓。
一片哀嚎間,敵人倒伏大半。
常卿訣與易淮乘勝追擊,將漏網之魚一一消滅。
「結束了嗎?」
棠諳喘著氣問,方才那場雨,好像將她全部力氣從身上抽走。
見棠諳快要支撐不住,章祈安忙道:「收陣!」
雙腳踩在冷硬石板上,棠諳又回到暗室里。
好像那些改天換地之能,不過是她做的一場夢。
棠諳試探著揮了揮手,卻沒有揚起一粒塵埃。
原來高階修士的力量,竟是這樣玄妙......
棠諳第一次對修道之路,生出些嚮往。
「叮鈴鈴——」
鈴鐺聲還在不斷作響。
常卿訣警覺地問:「敵人還未消滅?」
章祈安搖頭,他示意常卿訣出去看看,自己親手將陣旗收好。
棠諳追著常卿訣出去,透過大開的門,瞧見木屋外趴著一個灰頭土臉的怪人。
那怪人邋遢得像山間野人,只是野人手裡不會有劍。
他似是聽見有人來,掙扎著抬起頭,瞥了一眼常卿訣。
也不知他那雙被髒污額發遮擋的雙眼,看清楚沒。
總之這人張口就是混不吝的話:
「章祈安,我就說你小子假正經。這不,趁我不在,還養起小娘來了?」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包括趕來的章祈安。
章祈安指著那人「你、你、你」了半天,氣得雙手發抖,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人終於發覺不對勁,拿劍撐著,從地上半跪起來,撥開凌亂不堪的髮絲,看清常了常卿訣的臉。
常卿訣似乎早看出他是誰,面上神情一絲未變,就像在看一團死物。
那野人的反應,卻與常卿訣天差地別。
兩道水痕突兀地出現在他滿是灰塵的臉上,他似是支撐不住,「撲通」一聲伏跪在地上。
他揮動手掌,不住地往自己嘴上扇去,直到嘴角破皮流血,也不見停止。
「好啦。」
常卿訣忍不住開口。
那人抬起一對紅腫燈籠眼望著常卿訣,眼中滿是希冀。
他以為常卿訣對自己,還存有半分情意。
但下一刻,常卿訣的話徹底將他的美夢打碎。
「做戲給誰看啊。」常卿訣冷冷道。
氣氛變得死寂無比,棠諳將裴千燭拉回屋去,她似乎猜到這人是誰,也因此一句都不敢多說。
章祈安很想罵人,但這畢竟是在常卿訣面前,就算他們父女關係已如仇敵......
章祈安想了又想,決定轉移話題。
「你發現了什麼?引來那些人追捕。」
常枕溪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他接過章祈安拋來的藥瓶,一股腦倒進嘴裡。
他頂著半張滑稽的饅頭臉,正要踏進木屋,卻被章祈安攔住。
「就在外面說。」他嫌棄道。
常枕溪不知在外風餐露宿幾日,身上實在太髒。
常枕溪探頭望了望裡面的常卿訣,發現她正與棠諳交談。
他更加失望,沒想到女兒這是一點心思,都沒放在他身上。
「快說。」章祈安無情催促。
常枕溪正色道:「渡厄嶺一戰有蹊蹺。你們是不是都認為,當時只有兩方勢力在那裡交戰?」
「一方是鬼王,一方是正派修士。你的意思是,還有第三方?」章祈安疑惑。
「你看這是什麼?」常枕溪從懷中掏出一樣物體。
「......一根毛?常枕溪你可真有能耐。」
饒是好性子的章祈安,在看見常枕溪手裡的纖細白毛時,也不禁咬牙切齒。
「你可別小看了它,當年人鬼兩派交戰,可謂天崩地裂,方圓十里都化作飛灰。但這根白毛,卻沒事。」
章祈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它的主人,便是第三股勢力?」
常枕溪得意點頭。
章祈安繼續追問:「這是什麼東西的毛?」
常枕溪頓時蔫下去,他聲若蚊蠅:「這些年來,我翻遍典籍也找不到......」
不過他很快打起精神,望著章祈安,眼睛亮晶晶:「你還記得當年那一批,被焚毀的禁書嗎?」
章祈安點頭,「記得又如何?沒有人能再看見它們了。」
「誰說不能?我得到消息,雲初老賊那裡,還藏有部分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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