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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51:50 作者: 閒時煮酒
和亡命之徒不管不顧最後的瘋狂不一樣,貝利亞的目的沒有達到,她身後拖著那麼多人,越是到收尾階段,越要小心不能露出馬腳。
直接放棄是最便捷的。
轉給她的話,中間又要走很多程序,貝利亞也要小心收尾。
萊爾興致缺缺,從手邊的水杯里沾了點水,在面前的玻璃上畫了一個圈,指尖在裡面塗塗抹抹,把牢記在心裡的家鄉地圖畫了出來。
水一直在順著玻璃往下滴,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樣,小小的星球亂七八糟的,暈得不成樣子。
「沒有興趣。」她說。
「你可以再考慮考慮……」貝利亞呼吸一窒,腦子飛速想著備用計劃。
「我是說,你說的那些對我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了。」萊爾托著腮,她已經有花不完的錢,她輕聲說:「想讓我做什麼?」
「就當是我送你們的回鄉禮物了。」她捏著衣袖把玻璃上的圖案擦乾淨,語氣平淡:「雖然你這種渣滓也能回老家,讓我有點不爽。」
貝利亞不可置信:「什麼?」
「其他的東西我不要,但是身份,你得給我多搞兩個。」這些人走了之後,她就真是這裡唯一的異類了,有備無患。
「你確定自己現在腦子清醒?」貝利亞問。
萊爾陰陽怪氣:「畢竟你和溫頓也給我帶來過不少樂子嘛。」
在一片寂靜中,她繼續嘲諷:「誰讓我是真正的高尚之人呢。」
貝利亞太陽穴狂跳,想起在砂之海她被自己威脅時,也是這句話。
她忍了又忍,沒忍住罵了句髒話,扔了句再聯繫,就把通訊掐斷。
這通電話打的時間不短,夠她從辦公室走到溫頓的房間了,兩扇沉重的仿木紋金屬大門推開,耳朵里被溫頓嘶啞的叫聲塞滿。
他上身/赤/裸,穿著平角褲躺在床上,床褥蓬鬆柔軟,他深深地陷在裡面,貝利亞在床邊坐下。
溫頓偏頭,從她的視角望過去,他大半面容都被高高的軟枕遮住,只能看見他小巧的鼻尖。
短短几天,他瘦得沒有人樣,胸腔兩邊肋骨清晰可見。
雪白的床單上血跡斑斑,他兩條手臂上到處都是微凸的銀白色傷痕,雪堆一樣聳在旁邊的被子破了幾個大洞,上面橫著把餐刀,裡面的鵝絨飄得到處都是,落在地上像覆了一層薄薄的雪。
看見貝利亞,他厭煩地把頭扭回去,閉上眼睛。
貝利亞怒火上涌,感覺胸口滾著岩漿:「你這副樣子做給誰看,你以為逃避有用嗎。」
莫托站在一旁,把他手臂往床邊的儀器裡面塞,剛剛還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幾天後和他手臂上其他的傷口一樣,最終只留下一道銀白色細線一樣的淺痕。
「輸營養劑或者興奮類藥物也好,兩天後你必須沒有狀態完美的出現在儀式上。」
溫頓沒說話,他皺著眉,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像搖搖欲墜的蝴蝶。
「他現在這個狀況,注射藥劑對身體損傷有些大。」莫托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以他現在的精神,儀式上的狀態根本就無法保證。」
貝利亞知道他在想什麼:「怎麼,你也想拖延時間?」
她扯了扯唇,臉上沒什麼表情:「這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在這個國家,國王的意志代表一切。」
貝利亞看似平靜,實則眼睛裡藏著慍怒。
從砂之海回來後,溫頓就一直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睜開雙眼第一句話是「萊爾在哪。」
被告知對方已經死亡後,他更是像瘋了一樣。
溫頓不信,但是他被困在帝庭裡面,就是只羽翼被剪了的鳥,什麼也做不到,只能通過新聞了解到自己昏睡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發了瘋一樣,要出去找萊爾。
最開始,他還能和貝利亞好好溝通,甚至懇求對方,他知道她們倆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貝利亞繼續用謊言穩住他。
很快他就開始精神恍惚,開始以自殘的方式來逼貝利亞妥協,順便藉此來發泄壓力,舒緩緊繃的精神狀態。
「你還打算在這裡躺多久。」她看著形銷骨立的溫頓,心裡覺得煩躁。
在下面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牽連了那麼多人,從踏上飛行器的瞬間,貝利亞就知道機會來了。
她每天都在忙。
之前安排在溫頓身邊的醫護人員,都在逐步撤離,只剩下實驗室的幾個,用來應付兩天一次的身體監測。
溫頓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虛弱地喊著。
說是喊,其實就是有氣無力的痛苦□□,偶爾睡著後會說些不知所云的胡話。
貝利亞怕他嘴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讓研究室那些人發現端倪,乾脆向國王建議,儀式將近,讓那些人暫時放鬆對溫頓的管控,把時間留給這對未婚夫妻,好好培養感情。
有感情了,才能更快地誕下國王期盼的後代。
被莫托發現他的身體異常,總比其他人發現強。
莫托幾乎日夜在他身旁照顧,這次溫頓沒有對他表現得很牴觸,也沒有讓他滾之類的。
他畢竟要過對方的命,莫托也褪去了最初那種天真敏感的蠢樣子,兩人相處時氣氛相當微妙。
有種互相排斥,但是又因為某種原因必須交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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