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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51:50 作者: 閒時煮酒
    文森特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進店時店員遞到希瑞手上的那杯茶,被他潑到文森特頭上,半燙的茶水將對方冷白的皮膚燙得緋紅,茶葉黏了他滿肩滿臉。

    文森特捏住希瑞的手腕,本來要砸在他身上的杯子落在地上,殘餘的最後幾滴水濺在他皮鞋上。

    他眉頭緊皺:「你鬧夠了沒有,做錯事的人是你,別一副所有人都欠你的樣子。」

    「要不是你,她怎麼會不見。」希瑞說:「你怎麼有臉活著,快點去死啊。」

    手腕痛得不行,他咬牙強撐著,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弱勢。

    「如果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文森特灰藍色的眸子沉得像一潭死水,他說:「如果你不是個omega,你現在已經躺進醫院了。」

    他甩開希瑞的手,抽出手帕緩慢地擦拭臉頰,眨眼時維持著固定的頻率,像機器人一樣,希瑞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他有點被嚇到了,揉著手腕,不肯認輸:「你也就欺負欺負beta和omega了,處處都被提亞特壓一頭的劣等alpha。」

    「讀書的時候是,工作了還是。」他笑著說:「你不當砂之海的執政官,窩在實驗基地里,難道是你不想嗎?」

    「當然是你不能啊,廢物。」

    他笑得甜蜜,說:「永遠都屈居人下的廢物alpha,也就在我這種二世祖面前逞威風了。」

    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當然知道針往哪裡扎才更痛。

    文森特一時定在那裡,眨眼的頻率加快,淺到發灰的睫毛像層灰濛濛的霧,將他眼裡的怒勉強掩蓋。

    毆打omega是犯法的,他想。

    保持修養,要冷靜。

    這時店員將一條裙子捧到希瑞面前,他撫摸著光滑綢緞,喃喃道:「她穿這個一定很美,要是她沒有失蹤就好了。」

    文森特冷眼看著他,又定了幾條不同款式的裙裝。

    真是太可笑了,連人在哪都不知道,卻在這拼命給她買衣服。

    他趁希瑞去試衣服的時候,抖開那條長裙,把它的照片發給萊爾。

    接著他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讓侍從擋住自己,偷走了那條裙子,剛好他也覺得這條裙子很適合她。

    於是在這個翹班的平常午後,他頂著遍布城市的攝像頭,在侍從的掩護下,完美的人生終於有了污點。

    他偷竊。

    但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扭曲情感在心中鼓譟著,他不僅要偷裙子,他還要偷別的。

    這是個開始。

    他繼續給萊爾發消息,意有所指地說:[晚上的宴會,你必須跟我一起,說不定沒那麼糟。]

    文森特坐在車上,那條裙子靜靜地躺在他的膝頭,希瑞也會參加這次宴會。

    看著窗外飛速划過,畸變的景色,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快點天黑,當他挽著萊爾的手臂走進現場的時候,希瑞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還有提亞特。

    他的手撫摸著裙擺,漫無目的地想,今天對她來說,一定是艱難的一天。

    如果她的表現讓自己滿意的話,文森特不介意在她難堪的時候幫幫她。

    他臉色又突然一變,抬手給了自己一下,暗暗在心裡罵自己下賤。

    悲慘才是她應得的報應。

    光腦震動打斷他的思緒,萊爾說:[好啊,雖然我已經答應了班卓,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偷偷陪你。]

    [你得安靜一點,別被被人發現了。]

    文森特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偷偷。

    說得好像他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人一樣,憑什麼他要安靜啊?

    ……

    萊爾沒他想像中的那麼可憐忐忑,她看著面前一排禮盒犯難,班卓送來的、溫頓塞過來的,就連泰利耶也送了搭配了成套首飾的禮服裙。

    唉,這事鬧得。

    「班卓大人已經在下面等著了。」巴特雷在她耳邊提醒:「您還不上妝嗎?」

    「反正很快會結束,廢那時間幹嘛。」她換上班卓拿來的那條香檳色長裙。

    溫頓送的那條有一根鑽石綁帶,她拆下來隨手綁在頭髮上,再拿出泰利耶送的首飾。

    選什麼選,好女人當然是全都要。

    深黑色夜幕中綴著數不清的星子,像條閃閃發光的織帶,她挽著班卓的手臂往往宴會廳走。

    小型樂團正演奏著她沒停過的高雅音樂,宴會廳里一片珠光寶氣,大家都端著酒杯正在說笑。

    她第一次來這種場合,眼裡寫滿好奇,興致勃勃地到處看。

    班卓看著她一無所覺的側臉,緊了緊手臂,忍不住說:「等會兒要是有什麼事,你可以隨時尋求我的幫助。」

    萊爾漾出個無害笑容,柔聲問他:「提亞特大人也會來嗎,他會主持宴會嗎?好期待呀。」

    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即將走向祭台的羔羊。

    「您遠道而來,一直沒有時間招待您,等會我會努力和您跳好第一支舞的。」她兩隻手握在一起,因為自己沒有做好一個女主人的義務,而感到愧疚和羞怯。

    班卓心裡對她的憐憫更甚。

    「你不需要抱歉,這本來就不是你應該承擔的責任。」他話說得隱晦,已經盡力在暗示。

    班卓暗暗觀察著她,想起那天她和文森特低頭私語,被自己發現後狡黠解釋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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