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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51:50 作者: 閒時煮酒
「可是我痛。」他聲音壓抑,不是在掰手指,就是用指尖撓被子,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萊爾於是伸出一隻手。
溫頓的手像藤蔓一樣攀上她的,他和她十指緊扣,製造噪音的源頭就沒了。
「公主殿下,乖。」
她用指尖刮刮他的手背,敷衍的誇獎他。
溫頓消停了一段時間,又去摳她手心,嬌聲說:「可我還是痛。」
他喘氣的聲音越來越沉悶,間隔越來越短,綿綿不絕的氣喘聲沒完沒了,像吹不完的北風。
「哎。」他叫她:「我給你唱歌吧。」
萊爾皺眉,她習慣把計劃內的事情做完,是個將目標貫徹到底的人,今天的學習計劃還沒有完成,她的拒絕脫口而出。
溫頓卻兀自唱了起來。
房間內歌聲漸起,她不自覺將視頻暫停,把目光投向溫頓。
此時正逢太陽下山,暖黃色陽光從窗戶那裡蜂擁而至,金色的光將溫頓燦金色的發,染成大塊斑駁的色彩。
他看著她,藍色眼睛閃著微光,像兩顆寶石。
「怎麼,聽傻了?」空靈美妙的歌聲戛然而止,臉上是習慣性的嬌慣跋扈。
萊爾嘆氣:「有時候,真的覺得你要是個啞巴就好了。」
「你就說好不好聽。」他得意洋洋。
萊爾誠實的點頭,說是唱,其實就是哼了一段沒有詞的小調。
沒聽過,但好聽。
「這可是我母親家鄉的調子。」溫頓昂著腦袋,說:「看你表情呆的,你個泥腿子。」
之前萊爾就覺得他的聲音好聽,剛剛簡直就像童話里的夜鶯在歌唱。
她正在摸他的頭髮,就像在幫這隻挺起胸脯,得意忘形的夜鶯梳理羽毛一樣。
聽見他嘴裡又開始不乾不淨,直接扯著他的頭髮往下拽,給了溫頓一個警告的眼神。
他頭皮痛得發麻,神經質的笑了,一邊笑一邊從口裡吐出一口血來:「你是束縛帶成精嗎?什麼都要管。」
從沒有人這樣管束過他。
國王把他當成試驗品,是寶貴的國家資產,雖然對繁衍計劃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但他仍是一顆有用的棋子。
只要生下沒有基因缺陷的孩子,就能制衡皇太子。
高貴的泰利耶,他感情淡漠的同父異母哥哥,看他的眼神永遠像在看一粒沙。
唱歌時沒控制力度,可能是斷掉的肋骨戳到了哪裡。
吐出來的那口血滴滴答答的,順著下巴流到兩人交握的手上,滲進縫隙里。
溫頓看見她臉上嫌棄的表情,拉著她的手,不讓她逃跑。
他嬉笑著說:「你可要一直都這樣看著我,束縛著我啊。」
「是你非要把我的腦袋套進項圈裡的。」
狗就是這樣,一旦你把它的腦袋塞進套子裡,它不僅不會反抗,還會自己叼著繩子到你面前汪汪叫。
像溫頓這種,只在特定的範圍內被管控,精神和行為都很放飛的人,沒體驗過被限制的滋味。
突然一被束縛,你只要告訴他,這是為他好,他就會開心又好奇的對你搖尾巴。
長這麼大,殺人如麻的公主殿下,還沒被人關心控制過。
被限制,也有被限制的快樂。
「你要是敢鬆開,我第一個就咬死你。」他咧唇,露出個病態笑容。
溫頓捧起她的手。
萊爾的手心貼在他臉頰上,那點半干不乾的血跡盡數擦在他臉上。
日夜交替時,房間內陰沉昏暗,他唇側尖尖的虎牙長還沾著血,像野狗剛進食完畢。
雪白的皮膚像劃破這昏沉環境的一道閃電。
嫣紅的舌尖從唇內彈出,輕輕地舔舐著尖牙,看向萊爾的眼神暗含壓迫。
陰森森的,像鬼魅一樣,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美麗。
他在等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高興時他能當萊爾掌心蹦跳的小鳥,唱歌給她聽,任由她逗弄。
但是這只是看似被馴服的表象,他會不斷拋出問題,一旦不滿意了,就會反身拼死咬破主人的喉管。
萊爾看著弄髒的手,心情不佳。
她拍拍他的臉頰,把髒污抹在他唇瓣上,漫不經心地說:「消停一點,明天就遛你,嗯?」
溫頓聞言笑了一下,他不顧疼痛抱住一臉抗拒的萊爾,喃喃道:「泥腿子你真是又粗俗又下流。」
他從剛才那種凝視著獵物,隨時會撲出去的緊繃狀態中放鬆下來,說:「我真是越來越中意你了。」
溫頓臉上泛著一種不自然的紅,問她:「需要我幫你舔乾淨嗎?」
「狗高興的時候是不是會到處舔呀。」他自問自答:「我在帝庭的時候,那些獵犬要是咬死獵物,我就會讓它們舔我的鞋底。」
「狗太髒了。」
他總是說一些讓萊爾懷疑他精神有問題的話。
「我現在能舔你嗎?」
萊爾推開他的腦袋,看著他摔在床上,她今天瞳孔地震太多次了,已經不會驚訝了。
她收拾好東西,在溫頓的期待中,冷酷地說:「該睡覺了,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就讓你在椅子上待一晚。」
「你喜歡這種嗎?也不是不可以。」
萊爾表情扭曲:「閉嘴!你這條爛狗!」
她摔門離去,背影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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