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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51:50 作者: 閒時煮酒
班卓站在他旁邊,好奇地問道。
他容貌昳麗,頭髮貼著頭皮理得只剩一層毛茬,打眼看過去反差感十足。
和充滿爆發力的提亞特相比, 身材勁瘦,像個行走的衣架子。
「等儀式開始,你自然就能見到了。」提亞特總覺得衣服不太合身, 好幾個地方都緊了半寸, 只能擰著身子, 不自在地抻抻胳膊。
「她長什麼樣?是個什麼樣的人?」班卓氣質沉穩,實則性格跳脫。
說話時總是一副輕佻散漫的樣子。
「還是說你去貧民窟的時候遇險了,她不顧危險捨命相救,然後你以身相許?」熟人面前他說話不帶腦子,天馬行空。
提亞特皺眉:「你從哪聽來的, 又是從哪知道她出身貧民窟?」
班卓一臉奇怪地看著他:「你又沒有刻意隱瞞,打聽到這些並不難。」
「好了好了, 別再臭美了。」班卓推著對方往外走,讓他別再對著鏡子皺眉了。
「我放下公務趕過來, 不是為了看你的。」
雖然不是自己結婚,但是有點迫不及待,去看看那個傳說中的beta。
「對了,泰利耶呢?」他記得那傢伙在他前面出發的。
話音剛落,一個衛兵滿臉汗地跑進來:「大人,花園那邊……」
他吞吞吐吐把話說完,不敢去看提亞特瞬間陰沉的臉色。
班卓喃喃自語:「這可真是、這可真是。」
婚禮變葬禮,喜堂變靈堂,還真是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封鎖消息,把賓客都安排到另外一邊的院子去休息。」他眼神陰鬱,在室內踱來踱去。
脖子上的領巾怎麼也折不好,他乾脆扯下來扔在地上,走動的時候被他踩在腳下。
「至於儀式。」提亞特頓了一下,說:「儀式先暫緩。」
草草交代兩句,他帶著班卓往事發現場走去。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空氣靜得可怕。
現場除了泰利耶和萊爾,中途有事離開的溫頓的alpha也回到花園,看著地面上那灘血,眼神驚懼。
他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頓的屍體,在他來之前,泰利耶已經讓人抬下去收斂,那把用來殺人的槍,被兇手隨意扔在地上,正好落在那灘血中間。
在新郎來之前,泰利耶沒有處置她的打算。
萊爾坐在鞦韆椅上,腳尖在地上輕點,鞦韆一晃一晃的,甚至還有心情笑,好像並不清楚自己接下來將要面臨什麼處境。
最後一根煙剛才已經抽完了,泰利耶抱著雙臂,手指不自覺摩挲著,他瞄了眼萊爾沉聲問道:「你覺得提亞特能保護你全身而退?」
萊爾嗤笑一聲。
提亞特和班卓終於趕到,萊爾腳下一頓,兩人目光短暫相接。
他看著萊爾表情平靜的臉,對身後的衛兵說:「先把她帶到審訊室。」
傳聞中俘獲提亞特的beta,和班卓想像中的截然不同,像一支風中搖曳的百合,形容散漫,臉上稚氣未脫。
她踮著腳從鞦韆椅上下來,堆成一團的裙擺順著她的動作墜下,上面血跡斑斑。
班卓看見她行走間露出的一段腳踝,細瘦伶仃,白皙的皮膚下透著青色血管。
看起來像百合花枝一樣,脆弱、一折就斷。
說不出什麼感覺,beta這個詞在他心中反覆咀嚼。
她腳後跟沾了些血,走路時印出一點血印子,由淺到深,像一片殘缺的,被紅霧蒙住的月亮。
提亞特熟視無睹,看著旁邊畏畏縮縮的alpha,表情厭煩:「確定溫頓已經死亡了?他怎麼辦?」
泰利耶點頭:「我到這兒的時候,她正好斷氣。」
「那他怎麼辦?」提亞特重複道。
「讓他走。」泰利耶說:「不然你還有別的安排?你想安排什麼?」
他身上力氣一松,直接靠在花架上,身後的木架子輕晃,許多花瓣就撲簌簌地落在他肩上。
他偏頭把花瓣吹掉,單刀直入地問:「說說吧。」
泰利耶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他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盯著提亞特,等待他的回答。
「他是溫頓的alpha,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她。」提亞特走到那灘血旁邊,一腳踩在那堆空彈殼上:「事發的時候,你在哪兒?」
「我、我和她吵架了,她讓我滾,於是我就打算先到別的地方去轉轉。」那個alpha磕磕巴巴地說:「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哪樣?」
Alpha:「就是只有他們倆,和地上這灘血。」
提亞特靠近他:「你的意思是,這不關你的事?」
那個alpha步步後退,垂著頭怯懦地說:「是的,大人。」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例如槍聲,或者呼救聲。」提亞特用戴著手套的手,把那把槍撿起來,往alpha手邊送。
那個alpha神情緊張,下意識接過去,說:「沒有,我來的時候這裡很安靜。」
「泰利耶殿下站在那裡,新娘坐在鞦韆上。」看見他跌跌撞撞地趕過來,新娘對他露出個友善的笑容。
他不明所以,上前兩步,於是一腳踩進那堆已經開始發黑的血跡里。
這裡留下的雜亂腳印有他一份。
提亞特長長地哦了一聲,好像聽進去了他的解釋,然後毫無預兆地問:「那你手上的槍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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