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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沒事,槍掉了。」她彎腰將槍起來。
他低啞地笑,「馬卡洛夫pmm?」
「嗯,只有它有子彈。」
「你做得很好,」江梟肄頓了頓,語氣誠懇而懊惱,「抱歉,還是將你牽扯進來了。」
顧意弦沉默。
周知樾說得對,這次計劃很危險,她確實拿命玩遊戲,每個人都在算計之內,包括她自己。
「不用道歉。」她轉移話題,「是江堅秉和李致遠不讓你見我嗎?」
他輕輕嗯了聲。
不用想也知道這裡不比南楚,江梟肄不是一家之主被李致遠和江堅秉掣肘,現在沒有那麼大的權力。
聽到他的聲音,緊繃的情緒鬆懈,她開始犯困,打了個呵欠,「那你回去休息吧。」
細微聲響,他的手似乎撫上了門頁,「如果你現在不是特別困,能去陽台等我一下嗎?」
顧意弦揉揉眼角,「好。」
她推開陽台鏤空木門,靠著欄杆打盹。
三分鐘後。
「弦弦。」
江梟肄的聲音喚回了顧意弦因睏倦合攏的神經細胞,她拉開窗簾,朝樓下看。
他應該沒來得及換衣服就往柬埔寨趕了。
東南亞天氣炎熱,江梟肄單穿一件黑襯衫,領口有暗紋沒系領帶,扣子解了三顆微微露出胸肌,衣袖挽至小臂。背後鐵籠的巨蟒挺直脖子伺機待發,冰冷蛇眼和他深邃的綠眼睛相得益彰,畫面攝人心魄而神秘,有種野性的妖冶。
她被震懾到心臟怦怦,聽到蛇信子嘶嘶聲,回神提醒:「四哥,離籠子遠一點。」
室內燈光讓顧意弦的酮體隱現於半透明襯裙,沿纖細的脖子到圓潤的肩膀,往下聳立的豐腴,經過苗條腰部,向下延展至收斂的腹部,兩條修長的腿一前一後舒展。伴隨月亮的背景色,她像一具潔白塑像。
江梟肄心中無聲掀起驚濤駭浪,自慚形穢的同時又有種飲酒後口乾舌燥的微醺上頭。
她大概不知道關巨蟒的鐵籠,他在裡面呆了五天,未曾指望任何人來救。
人和獸沒有區別,回型宅邸只要在陽台就能看見院內的鐵籠,無數次仰頭,只有這一次是溫柔的眼神。
顧意弦再次出聲,「你發什麼呆啊?」
江梟肄看著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該如何描述這種感覺才能稱之為恰當。
語言匱乏,詞窮於這一刻。
他摸了下荷包沒帶手機,只能叫她名字:「意弦。」
「嗯。」
「意弦。」
「嗯。」
「意弦,我很想你。」
「嗯。」顧意弦應完,稍顯怔楞。
江梟肄以為她困了,笑著說:「回去睡覺吧。」
她看他幾秒,讓他站到光線下面,他照做。
「你嘴角的傷怎麼弄的?」
江梟肄眉梢隆聳,「跟雜碎打架。」
「......」顧意弦思忖道:「他也來了?」
「你不用管這些。」
那就代表顧檠也來了。
她安靜地看著他,清麗的瞳孔透徹,倏地笑了,「好,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江梟肄沉默,他說:「抱歉,我會儘快。」
「儘快」是交易日或重新獲得權力的期限。
顧意弦沒問江梟肄是否真的想回到柬埔寨。晚上她在陽台隔著三樓的距離與他聊天,像幽會的羅密歐朱麗葉,江梟肄說不喜歡這個故事,顧意弦說她也是;第二天,江梟肄換了件V領的寬鬆襯衫,腰間佩戴軍刀,蒲甘和裴瑞在廊道後方也換上了不同裝扮,顧意弦沒問他今天做了什麼繼續聊書籍里的內容,裴瑞在旁提醒說那邊開始催了,這次逗留的時間比昨日少了二十分鐘;第三天,江梟肄穿了件黑襯衫,領帶配色鮮艷華貴,食指多了枚祖母綠戒指,腰間除了軍刀還有一把槍,顧意弦和他討論尼采和西方藝術史,他撣了撣菸灰說挺貼合,這次逗留的時間又少了五分鐘,裴瑞蒲甘不再叫四哥而是稱呼他為老大;第四天,江梟肄的中指多了枚素圈戒指,皮鞋換成軍靴,靴面有血跡,顧意弦裝作沒看見,她說想吃那家分子料理的小蛋糕,他沉默了會兒說回去帶她吃,廊道多了幾位黑衣僱傭兵,他們叫他老大,這一天逗留時間少了十分鐘。
第五天,顧意弦的餐食檔次往上拉了一個等級,並且同早餐送來的還有一小束紫玫瑰,一共五朵,恰好是她到柬埔寨的天數。這意味江梟肄的權力越來越大,他上位的速度比她預料得更快。
晚間廊道裴瑞蒲甘身後站了兩列黑衣僱傭兵,江梟肄從甬道出來時,那些人恭敬頷首。
與在江家時如出一轍。
今日他穿著輕薄材質的西裝,沒有溫莎結,不再內斂矜冷,滿身殺伐戾氣。
這裡沒有為自己改名的江梟肄,也沒有禁毒禁色的江家老四,只有隆遠集團李致遠的第四子,梟。
擁有更多的財富,更大的權勢,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抵抗誘惑。
顧意弦掃了眼他左手的第三枚戒指,趴到欄杆,藏在手臂下方的手握成拳。
「我現在該叫你什麼?」
皎白冷清的月光浸透江梟肄的皮囊骨骼,他眼底柔情不舍遍遍描摹。
他的口吻溫和:「溫香軟玉在臥,我更喜歡你叫肄肄。」
她鬆了口氣,笑著說:「肄肄,恭喜你通過第二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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