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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抵,抵而塞之,巇就是罅,小的澗是很大的裂縫,微隙不管,會發展成小縫,小縫不治,變成中縫,所謂小洞不補大洞難填。

    她算是領略到什麼叫詭辯,離他遠遠的,一句話不想與他說,打開車窗讓膠濁空氣流動,看著寂靜的月光發呆。

    車內沒有備用的女士衣服,顧意弦穿著江梟肄的白襯衫,剛出浴的裸.體被包裹,透亮到能看到窈窕曲線的淡淡剪影,他沉迷半秒,立刻起身從木櫃裡翻出一塊懷表。

    聽到金屬撥動的聲音,顧意弦側頭。

    江梟肄隨便套了件西裝外套,真空上半身,寬肩與肌肉提供良好支撐。

    嘴裡叼著根未點的捲菸,眯著眼撥弄表後的齒輪,散發一種事後獨特的慵惰與性感。

    她不自覺抓起桌上火機,湊過去。

    橙暖的火光中,江梟肄抬頭,虹膜有一層濕漉暈淡的色圈,與她四目相對,又透出些近乎纏綿悱惻的光亮。

    顧意弦想起第一次的場景,不由覺得奇妙。

    與冰冷審視不同,從他眼裡傳達的熱意磨洗著感知神經,漫漶到骨骼罅隙。

    江梟肄放下懷表,左手掐著煙,拉低她的脖頸,淺嘗輒止地親了下,柔軟觸覺稍縱即逝。

    對比方才的抵死糾纏,莫名純情。

    他靠向椅背,啜了口煙,於清幽白煙中懶散一笑,「寶貝,你再這樣看我,晚餐不用吃了。」

    「......」顧意弦別開眼,轉移話題,「帶那麼多懷表幹嘛?」

    「價值互換。」

    她選擇忽略好奇心,靜靜地欣賞他如傳統工匠般擰動精細的螺絲。

    良久,她問:「顧檠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江梟肄動作一停,「我勸你現在最好別提他的名字。」

    顧意弦神經性抖了下,托起玻璃杯喝水,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肯定要發瘋。」

    「你再提,」他微笑,聲調明顯沉降,「我也會發瘋。」

    她默默閉上嘴。

    顧意弦撫摸玻璃杯。

    她不想讓顧檠橫亘在兩人之間,但江梟肄提都不願提。

    之前的安撫在酒店的門板前被徹底破壞,壓抑之人的反作用力是無法估量的。

    她不知江梟肄是真不懂,還是運籌帷幄到將一切不放在眼裡。

    定時炸彈,終有天會爆發。

    晚餐在五分鐘後送達,沽江捕獲的新鮮硬頭鱒,澆淋酸奶油的什錦冷盤等,菜式清淡。

    顧意弦問江梟肄為什麼不回榆寧,他說不想被人打擾,她當時還未明白這句話深層含義。

    直到事實證明,雜交篩選的優良基因確實變態。譬如雜交水稻,根系發達,粗又長,根在土壤里扎得深,吸收能力也非常強,掠奪土壤的水分不早衰,穗粒數量多,再生力也很強。

    五點半,天空隱約泛白。

    屏蔽的晨光動作變本加厲,即使顧意弦發出破碎的哀求聲,仍然被懸在半空。

    江梟肄緊緊抱住她,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的壓迫感,皮膚簌簌起了雞皮疙瘩,一切像升起的太陽似發熱膨脹,漫向全身。

    忘乎所以的一夜,沒再談論什麼權謀術,她被逼著叫各種稱呼,最多的就是肄肄和哥哥,而他dirty talk不斷。

    「變態......」

    聽到顧意弦唇間吐出這兩字,江梟肄不由得止住不動。

    她此刻還在他懷裡,身體被對摺,他借著淡淡光暈悄然瞧見她的臉龐,眉心聚起豎紋,閉合濕噠噠的眼瞼輕輕顫抖,昏睡中還在啜泣。

    他笑了笑,心滿意足地躺在她旁邊,一手摩挲她餘熱未退的後背,一手緊緊扣攏她的手,非常用力。

    暗巷站崗的江家鷹犬和裴瑞熬了個通宵。

    直到尋呼機傳出男人沙啞饜足的一聲「回榆寧」,荒亂的世界才結束。

    另一邊顧檠面無表情地看著太陽緩緩畫著弧線從沽江水平線升起。

    濁重的呼吸,眼瞼的淤黑,下巴的青茬,瞳孔外緣的紅圈預示他一夜的焦躁。

    「阿檠。」顧沭擔心地看他。

    許久。

    顧檠抬手扶住臉,掌心裡有血跡,他的雙肩顫抖,壓抑而瘋狂地笑出聲。

    「江、梟、肄。」

    第059章

    顧家的規矩是長子繼承, 外室的孩子輔佐為侍。顧元愷那一代沒有外室唯金屋木青,顧沭是外戚的孩子,從小與顧檠關係好如兄弟, 因此受到提攜, 才有如今的顧家二把手。

    顧檠沒與他多說酒店到底發生什麼事只下命去榆寧, 卻被告知江梟肄壓根沒回去。

    搜尋範圍變成江家各大酒店俱樂部,從昨日下午七點到現在, 整整一夜。

    每一次的「無」, 顧檠被打碎一次, 十二個小時他就站在沽江前,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顧沭親眼見證顧檠碎到拼湊不起來, 然而現在那些碎片沾帶血與怨恨重組粘合。

    他從沒見過他這樣, 包括那場帶走一切的車禍。

    過去顧檠無疑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

    南楚四方王座的家族哪家掌權人不是太太成群, 顧元愷的髮妻汪蕪華作為表面的唯一, 顧檠的地位可想而知, 從出生就是繼承人,眾多世家子弟為繼承權爭得頭破血流,只有他在高處談笑風生。受到假象薰陶,顧檠以前性格雖狂妄不可一世了些但從不沾染惡習。

    顧沭記得顧檠與華年相識後曾對他說:顧二, 等我二十三歲就把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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