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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顧意弦:「......」

    她想到耳墜,「你不會每種顏色都買了吧?」

    他停頓稍許,抬起眼,深陷的眼比寶石還深邃。

    反問道:「不然?」

    她抿唇,不知道說什麼好。

    左手指腹在右手指縫來回挑動,無意識顯露一絲躁鬱難安。

    江梟肄將顧意弦的小動作全部收於眼底,目光停駐在她臉上,揮手示意人都出去。

    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後。

    「四哥,你沒必要這樣。」

    江梟肄的喉結細微滾動,不太走心地笑,「你沒有權力制止一位男人想為他的未婚妻購置彩禮。」

    顧意弦身體抖了一下,從心尖到四肢百骸,「你在說什麼?」

    「我第一次沒有經驗,看到他人備訂婚宴也是如此。」

    「那是因為他們是真的。」她無縫地拆穿假象。

    他注視著她,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收斂了,歸為一種平靜坦然的決議。

    「你既然願意站在這裡,不是給了讓我當真的機會嗎?」

    第049章

    江梟肄的話直接挑破了顧意弦的自我蒙蔽。

    江梟肄出國的兩天, 通過試探顧檠與他接觸,她發現過去自以為的「愛」不過是基於長久依賴的感情或畸形的渴望。

    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無法建立密不可分的羈絆是事實。十六歲情感認知缺乏, 青春期的躁動, 無父母啟蒙教導分辨愛的不同形式。

    顧檠最特別, 他們最親密,她誤把親情劃歸到愛情這一欄, 她認為若他們相愛到一定程度會邁進婚姻殿堂, 成為夫妻, 得到法律承認的關係,獲取新的羈絆。

    因此她希望得到回應, 學習模仿電影裡女生對待心愛之人去對待顧檠, 直到被送出國, 價值觀的成形讓迫切與渴望淡化, 她不必通過別人證實自己被需要。可天生防備心重或追求者太愚蠢, 她仍習慣暗示自己與兄長之間是男女之愛。

    然而一切與江梟肄見面後崩裂重組,他是不同的,但他不可以。

    顧意弦害怕他,膽怯面對他, 往後退半步,忽略心底的躁動, 強硬地狡辯:「我站在這裡也是因為協議,什麼叫給你機會?我們說好的,我參與訂婚宴, 你幫我, 你現在的表現不覺得自己越界了嗎?」

    江梟肄輕眯起眼睛,深深望著顧意弦, 往前跨一大步,將兩人距離再次縮短,「你確定只想與我談協議?」

    從最開始他們的信息就不對稱,只能變成談判與博弈。不斷試探彼此底線,從而爭取最大利益,而她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底線,「不然談什麼?我們之間還有別的可以談?」

    江梟肄一把擒住顧意弦的後頸,往前拉,眼神咄咄逼人,「那就談協議,我為占主導地位投資出錢的甲方,你作為被動接受負責實施的乙方,只能選擇,」他停得微妙,咬字混重,「聽話去做,或做得更好。」

    莫名想到江梟肄乾的混蛋事,她燥得慌,「少強買強賣,乙方有權力提出異議。」

    他輕謔,「甲方也有權力否決。」

    顧意弦不避讓,「甲方乙方只是名稱上的不同,在法律上地位平等。但我與你明顯是不對等地位,我有權申請協議無效。」

    「建議你好好回想飛牧的事自己參與多少,是否達到協議里乙方的完成條件,再思考一位甲方買多少條買幾種顏色的項鍊與你乙方有什麼關係,最後再來談不對等的問題。」

    江梟肄的條理清晰,語氣無波無瀾,「現在的情況到底不利於哪方,有資格說結束的人是哪方,越界干涉的是哪方,萬女士難道不清楚嗎?」

    TMD,死男人陰陽怪氣。顧意弦拍江梟肄的胳膊,紋絲不動,她氣得反手掰他攏在頸後的手指,「是,你既然什麼事都能算盡,我又何必當乙方讓你白花錢?剛好一拍兩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誰也別煩誰!」

    江梟肄臉色一沉,眸中躁鬱升騰,腕稍微用了點力道,「說話前過過腦子。」

    凌厲骨節硌得脖子疼,顧意弦更加惱火,挑起眼角,含譏帶誚,「是,我沒腦子配不上,你宣告結束不就行了,非要當冤大頭甲方?」

    江梟肄輕曬:「甲方確實應該結束。」

    他停下來直直望著她,臉部線條堅冷鋒利,唯獨除卻那雙眼睛。

    燈光照得純澈,綠珀透亮,倒映她的臉,也只有她的臉。

    「但江梟肄不想結束。」

    「他告訴我,想要你留在身邊。」

    一瞬的光景,所有感官體驗被無限拉長。

    江梟肄眼裡新鮮濕熱的綠意跑了出來,一寸一寸向她延展,宛如一塊逐漸抻開的膜,嚴密包裹她裸露在他視野里的所有。

    「弦弦,你說怎麼辦?」

    顧意弦唇張了張,江梟肄說這些她不意外,心中卻微微酸澀。

    他們不是正常方式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她只能提醒他,「四哥,我不是你想像中的人。」

    下一秒,被江梟肄擁入懷裡,他的身型骨骼硬直挺闊,肌肉勻稱有分量,好像隔絕了整個世界,很有安全感。

    他的下巴擱在發頂,指腹溫柔繾綣地摩挲後頸的皮膚,她的思緒變得雜亂無章。

    他們越了界,心跳在一起振動共鳴,在訴說多巴胺分泌到意識沉淪。

    「沒有想像,」江梟肄的嗓音低淡,「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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