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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什麼事這麼高興?」
顧意弦睜眼,眼裡是未藏起的野心。
江梟肄以俯視的角度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洞悉所有。
不到半秒,她撤得乾乾淨淨,「當然是因為想到你了呀。」
江梟肄直視顧意弦,衛衣的黑色顯得五官過於冷刻。
她看不到他咬緊的下頜肌,只是討好地沖他笑,笑得乖巧而虛假。
三張圖片,一共15M,每條訊息訴說少女情竇初開的愛意,熱烈青澀,小心翼翼地試探,時間跨度竟然有六年之久,兩千一百九十天,如果加上閏年還得多加一天。
十六歲的顧意弦也許會像一朵罌粟花苞,卵球綠色萼片上有短細的絨毛,誘惑的紅從攏住的縫隙悄悄探出,滲透新鮮露水,發出迷人邀約的香氣,隨時間增加舒展一瓣又一瓣,青色剝落。
童子能煎鶯粟湯,他也想嘗嘗罌粟殼究竟有多滋補,可惜連看都沒看過。
「四哥?」
她叫顧檠哥哥,她會說哥哥抱抱,會掛在他的手臂,會靠在他的肩頭。
她對他的笑是怎樣的?也會用軟綿綿的胸脯貼住他嗎?
江梟肄額角的青筋跳動,他捏了下拳,朝顧意弦伸開手。
「不是要抱?」
她一副你有病的表情。
他不想廢話,弓腰,扳她的肩膀扯到懷裡。
江梟肄勒得太緊,氣場沉壓,顧意弦的嘴鼻快嵌進他硬韌的胸膛。
死男人發什麼瘋啊,她攥他衣擺,氣息低弱,「四哥,我呼吸不了。」
江梟肄盯著她白膩的脖頸,舌頭和牙尖都癢,他閉眼克制而深地嗅,吸入,
柬埔寨的土地滋養大名鼎鼎的吳哥王朝,怎麼弄罌粟花,每一個地方都得物盡其用,以大針刺其外面青皮,津液出,刮下來,再親手把花瓣全部掰開,取籽,研磨作乳,烹熟為粥。
現在還不是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他抑下暴虐的欲望,放開她,口吻溫和平靜,「腳還疼嗎。」
「腳不疼。」顧意弦胸腔微微起伏,汲取氧氣,她看著他青筋繃起的手背,「肩膀疼。」
喜怒無常的死男人,肩膀應該被捏出了指印。
「抱歉,」江梟肄彬彬有禮,他在她旁邊坐下,辛辣菸草味很濃,「你今日不用去Gallop了。」
還有這等好事?而且他也沒提抱架的事,顧意弦佯裝不高興,「為什麼啊,我還要工作呢。」
「你有別的工作。」江梟肄說,「訂婚宴還有四天,這幾天你去店裡或秀上挑,挑裙子還是別的隨便你,回榆寧再選畫冊上的。」
他的語聲淡而無味,聽不出情緒,她卻感知到竭力內斂的某種情緒,她略微猶豫,「其實真的不需要訂婚宴,我們——」
「這是你的工作,我們簽訂了協議。」江梟肄毋容置疑地打斷,他看著前方,五官折角鋒利,表情板硬,顯得公式公話,「那天你說利用輿論整治飛牧仇祺福,辦的如何了。」
「拍到些照片,」顧意弦並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她看著他左耳的刺青,「但沒什麼用還得繼續,所以這幾天其實很重要,我需要外出將事情落實,訂婚宴真的很耽誤時間。」
「我來解決。」
「不要。」玩遊戲的權力不能被剝奪,她撓了下他的手背,「他這種小蝦米不必勞煩四哥,我自己可以的。」
江梟肄倏地側目。
館內的光線昏聵,他瞳膜的綠色渾濁,充滿冷漠的審視,不清白的欲望,炙熱的占有。
顧意弦有種被剝光看穿的感覺,僅僅一瞬間,他的眼只剩下她的剪影。
「訂婚宴前,我給你四天的時間,」他緩緩道,語氣輕的連只螞蟻都碾不死,「把仇祺福弄死弄殘隨便你。」
怎麼又變卦了,她扮演好角色,「那你又說選裙子。」
江梟肄反手握住顧意弦的手,修長有力的指鑽進她的指縫,「選裙子用不了多久,你穿什麼都好看。」
「但記住我那天在警局說的話,別忘了你現在是誰的人。」
他抬起另外一隻手輕輕在她臉頰拍了拍,「好嗎?」
親昵得像調情,含著隱隱威脅。
顧意弦背後遽然升起不寒而慄,想起第一次與江梟肄見面的場景。
心臟被壓迫到喘不過氣的感覺,她好久沒有體會到,他又是從什麼時候變得溫和。
指骨被捏住,她調整好狀態,眼尾勾起艷色,「當然,我現在跟著四哥呢。」
江梟肄滿意地微笑,「我安排了人在外面等你,去吧,早點回來。」
顧意弦點頭說好,拎起包去換衣服。
她轉身的瞬間,他的表情變得沉冷陰鬱,他從衛衣口袋裡取出屏幕碎裂的手機,讓蒲甘和裴瑞過來。
「問清楚顧家訂婚宴場所,找人盯著仇祺福,暫時不動。」
「是。」
江梟肄打開手機一個名為「Track」的APP,界面簡潔,連接後屏幕出現衛星地圖,沒過一會兒,上面的紅點開始挪動。
指腹輕觸,地圖放大出現街景,具體詳細到名稱,他退出,撥通何不濯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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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縱橫拳擊館,兩輛越野,中間一輛邁巴赫VST980。
車門前站了位高大魁梧的女人。
葛柔,江梟肄從女子組挑選的私助兼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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