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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門被打開, 天鵝絨的窗簾還未拉下,花圃的燈不多, 大量稀薄的光線魚貫傾瀉在房間裡。

    他側了側頭,她透過睫毛的縫隙看著他利落凌厲的下頜線,閉合的嘴唇, 仿佛能聽到月光在他頸窩流淌的聲音。

    接著他緩步走到床邊, 躬身將她輕放,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寧和柔軟, 他駐足了許久才離開。

    再進來的人也輕手輕腳,尚嫻和女傭幫她換衣服,細緻地擦拭手腳皮膚,卸妝洗臉,抹護膚品,梳理捲髮。

    繁複步驟完畢,兩長一短的敲門聲叩響,沙沙腳步,清幽的花香散開在床頭。

    燈熄,輪廓深濃,深夜靜謐。

    顧意弦掀開薄被,拈起花瓶里那朵新鮮的紫玫瑰,走向陽台。

    窗簾撩起一寸,溫室的燈澄明,她有瞬間的沉溺,表情逐漸變冷淡,眼底的情緒難以捕捉。

    約莫過了五分鐘,顧意弦躺到貴妃椅,把手機里黑名單的號碼拉出來,撥通電話。

    顧檠接得很快,語氣激動,「小弦,你終於肯給我回電話了。」

    她旋轉無刺的花莖,眼底漠然,語氣細柔,「哥哥,我已經取得了江梟肄的信任,我們簽訂了僱傭合同,明天他可能會用萬小弦的名字公布一條訂婚消息。」

    沉默半響,他啞聲問:「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嗎?」

    躬身入瓮,借勢造勢,謀局,做局,方能破局。

    「江梟肄設計的,我只不過是入了局而已。」

    一些畫面閃過,顧意弦低頭看著花瓣,但她確實心軟了,甚至被迷惑,若不是......

    她斂去情緒,「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衝動,譬如像今天與他爭搶那塊地。」

    顧檠摩挲菸斗柄的刻字,「他能拍我難道不行嗎?」

    他頓了頓,「你不覺得自己與他太過親密了,比對我......」

    「那是演戲,逢場作戲啊。」

    ——就像現在一樣。

    顧意弦勾唇,笑意未及眼底,「但哥哥又與他不同,我仔細想過了,我們才是聯繫最緊密的人。」她繼續混淆概念,意味不明地說:「我很想念麓湖,等結束一切才能有新的開始不是嗎?」

    想念麓湖,新的開始,顧檠聽懂了,顧意弦態度的轉變讓他喜不自勝,「小弦,你真的願意給我機會?」

    她語氣很輕,「等我回家。」

    他的黑眸浸滿笑意,清冷的嗓音異常溫柔,「小弦,這麼多天,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等你回來,我——」

    「我知道,」顧意弦笑著打斷,眼裡不耐,她用指甲劃椅墊,「哥哥說這些不如想想怎麼配合我,加快進程,我才能回家呀。」

    「好,聽你的。」顧檠的語氣寵溺,想到什麼,酸意十足地說:「男女有別,不要和江梟肄太曖昧,好好保護自己保持距離。」

    「當然。」

    她回答的太快,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只是訂婚消息,沒有宴席儀式?」

    顧意弦肯定道:「協議而已,不需要那些。」

    「小弦,你想怎麼樣都可以,」顧檠低聲叮囑:「絕對不能辦宴席儀式,這是底線,答應我好嗎?」

    她譏誚地挑眉,「放心,我的心裡容不下別人。」

    ——自然也容不下你。

    掛斷電話後,顧意弦與朱可發訊息。

    Xxx:【明天可以開始了。】

    可可:【哪個計劃?】

    Xxx:【先把竇麗姝的事解決。】

    Xxx:【PlanB。】

    顧意弦嗅了嗅花香,繼續撥通電話推進計劃進程。

    音筒響起鍵盤的聲音,對方吊兒郎當地問:「Fox,這麼晚有何貴幹?」

    她單刀直入,「黑帝也在梧江。」

    「......你又是哪裡搞得消息?」

    「買的。」

    「......」

    顧意弦懶得磨蹭,不耐地說:「按擴音,我知道你們現在在一起。」

    「廢話不多說,」她說明自己的來意,「有個大活需要你倆幫忙,南楚四大家聽過吧,今年之內我要做空幾家。」

    京燦是為數不多知道Fox真名的人,楞了楞,「臥槽!你這瘋女人!搞自己家?」

    「有你賺就行。」

    他果斷拒絕,「我瘋了去賺這個錢,南楚的人我可不敢惹,別到時候把老子扔進汽油桶沉海。」

    顧意弦挑眉,「陸峙,不想讓子彈繼續飛嗎?」

    一年前的美股世紀逼空大戰,全部秘密進行,京燦無語,「她連這都知道。」

    「我不缺錢。」男人聲音冷冽乾淨。

    她捏著花杆轉圈,不太走心地說:「這樣啊,那我只好去找法爾曼芭蕾舞團的首席和SumSu了,問問她們倆願不願意幫我。」

    當對面音筒沉默,顧意弦就知道拿捏了,「我把代碼發給你們,京燦飛牧,黑帝龍楚。」

    顧家期貨另有安排,Gallop再說,她敲下兩串數字,輕描淡寫地威脅:「一人一家記得盯牢哦,我這人嘴巴漏風,萬一哪天沒個把門——」

    嘟嘟嘟......

    再次來到陽台前拉開窗簾,披靡月色,溫室的燈仍舊亮著。

    怎麼還在那,江梟肄有病吧?

    顧意弦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記憶斷層了。

    都怪那該死的酒,看他豪飲,她還以為度數很低。她閉眼讓情緒抽離,今天的沉浸式體驗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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