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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顧意弦的手指被輕輕撥動,她似乎有所感蜷縮了下。
他無聲勾唇覺得有趣,輕微摩挲,力度接近於無,最後虛虛攏住指,像牽手的姿勢,也像在感受觸碰,尋找閃爍泛濫情感的棲息地。
不知過了多久,顧意弦睡醒了,左手前半部分被溫感若有似無的包圍,她茫然幾秒低眼,視線循著合攏的掌往上,定格。
旁側的江梟肄睡得酣沉,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俊美深邃的臉龐,骨型線條被光霧柔化,面色寧和安然。
原來他也會累,會疲憊啊。
她小心抽出手,鬼使神差探出,碰了碰江梟肄凜冽性感的下頜線。
那雙被長睫覆蓋的眼就在此刻緩緩打開,瞳孔近乎通透,附著冰冷的警覺,而後午後熱烈的陽光在裡面發酵,瞳膜漸漸呈現一種墨綠與鎏金交融輝映的色彩,特別蠱人。
顧意弦臉被曬得發燙,她必須說點什麼緩解尷尬而微妙的情況。
「四哥,你醒了啊。」
天,這是什麼廢話。
江梟肄的目光炙熱,嗓音悠悠然有點啞,「醒了。」
她收回手,低下頭,語速飛快,「你的臉上有東西。」
「什麼東西。」
「髒東西......」
他仰起下頜,眼角微眯,顯得致趣十足,接著挺直腰脊,越過界限朝她欠身。
流動的空氣與陽光駁接交替,阻塞了呼吸,顧意弦的心跳一併停止,全身熱烘烘。
視野里是江梟肄浮迭的頸筋,他的手沿著她的下頜撫摩往上,停在光潔的額頭,挑起一綹微濕的捲髮。
這不是第一次,但這次他挑著髮絲往太陽穴的位置撥,指尖若即若離划過皮膚,髮際,穿梭絨軟的頭髮,分明的骨節不小心刮到了耳尖,耳廓,最後那綹捲髮聽話地服帖於耳後。
三五秒的時間異常慢,抽象的酥麻感從頭皮到耳根,頸椎,順著骨頭縫一節一節傳漫脊樑。
她抖了下,憤怒地拍開他的手,神情彆扭地瞪著他,說不出話。
顧意弦的鼻尖與眼緣有點紅,眼神明亮,濕漉漉,妖艷又清純。
燥熱感讓身體發生陌生的變化,無法發泄的憋悶迫在眉睫。
耳根的刺青烙紅,江梟肄的神態不自然,「你的臉也有髒東西。」
顧意弦想反駁,但前幾秒也是用這藉口搪塞,她咬住唇沒說話。
唇瓣微微往裡陷,上方應該是牙齒,用力點咬,前端刺進皮膚會有痛感,深入穿破會出血,往裡是柔濕的舌。
江梟肄迅速拉開距離起身,扯了下領結,嗓音沉冷嘶啞,「工作時間睡這麼久。」
「......」顧意弦嘟囔,「自己還不是睡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短暫的停頓,「去洗個臉,下午還有外出工作。」
又工作,煩死了。
她拽下西裝扔過去,驚訝道:「啊,四哥你怎麼沒接住啊?」
「地心引力控制不了。」
他利落撿起來,闊步朝辦公桌走去。
顧意弦捶沙發,低聲罵:「有病。」
「小聲點,我聽得到。」
「......」有病。
她微笑,「您聽錯了,下午我一定好好工作。」
·
下午江梟肄以月底需要親臨巡查的理由,顧意弦真正見識到Gallop娛樂商業帝國的財富和權勢多可觀,旗下子公司、餐飲、俱樂部、酒店、景區、遊樂園等實業,大量昂貴地產,整幢的辦公樓。
比起另外三家,Gallop直接影響了南楚的衣食住行以及上萬群眾的生計。這些都是冰山一角,Gallop娛樂作為上市公司,發行的股票證券,其他城市行業的幕後投資人,無法探知的灰色產業,隱藏財產究竟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與查到的資料相差甚遠,Gallop完全有實力在四方王座中排名第一。
難怪南楚圈子裡的人畏懼江梟肄,或只配瞻仰。
無需討好家族長輩獲得繼承資格,不用集團太子爺的名頭彰顯尊貴,江梟肄獨攬大權,生殺予奪,把Gallop在五年之間硬生生提到望塵莫及的高度,他們本就是天壤之別。
這麼一想,顧檠與江梟肄還挺像,只不過顧檠比他年長,且除重大事件顧檠大部分都處於消極怠工的狀態,畢竟錢花不完,只用想如何活得更久,求個長生藥更實際。
所以江梟肄在這位置為什麼還要當個工作狂......
顧意弦抽了張紙,自內擦拭車窗,霧氣拂開,南楚逐漸顯露清晰面貌,夜幕沉入。
當南費路標暗巷闖入視野,心一驚,江梟肄帶她這裡做什麼,難道已知曉她的身份準備直接攤牌?
顧意弦憋了一肚子問題,沉默地跟在江梟肄後面前往Gallop酒館最裡面的包廂,腦中飛快思索崩盤對策,心裡忐忑不安。
更奇怪的是,他接了個電話後,面色有些沉鬱,但沒說緣由讓她獨自在包廂隔間等待。
而所謂的隔間更像暗室,空間僅僅被一堵薄牆分割,她甚至能聽到他摩擦火石的聲音。
約莫半小時,顧意弦等得快不耐煩。
「全部滾出去!清場!」一道雄厚的男聲大吼。
隔間外傳來踢踏的腳步聲,接著隔壁的門突然「哐」地聲,震得牆面顫動。
「江梟肄!你他媽的有病是吧?」
這好像是江家老二江掣宇的聲音,他怎麼這樣罵江梟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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