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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江梟肄眼底氤氳出淡淡的笑意又很快消失,「原來萬女士不是那種拿了錢跑路的人。」
「當然不是,我還指望尾款呢。」
他反屈指骨,在扶手輕輕敲了兩下,「你還挺豁達。」
顧意弦沒懂,眨眨眼。
「看來我們不是一類人。」江梟肄低頭,拿出煙盒。
「嗯?」又在暗示什麼。
他抬眼,捲菸在乾燥的唇劃兩圈含住,「如果我是你肯定會百倍奉還。」
死男人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她笑了笑,反問道:「四哥,那不是已經包括在交易里了嗎?」
火光擦亮江梟肄俊美的五官,他的眼神晦暗不明,「這樣啊。」
他往後仰靠,深吸一口,緩緩吐出,「是我記錯了,記成你只幫我走兩步。」
顧意弦一滯,這句話的意思可以理解兩步不包括顧家,不可能,江梟肄要是知道為什麼不拆穿,他又不是腦殘。
她眼角彎了彎,「之前說兩步,是因為我覺得龍楚比較難搞定,害怕引火燒身。」
江梟肄的神色鬆散,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所以現在?」
她點頭,比OK的手勢,「現在四哥幫我這麼多,我當然得知恩圖報了。」
他挑眉梢,又輕輕嘆了口氣,「是我太狹隘,竟然沒有領悟到你原來是有恩必報的人。」
顧意弦總覺得江梟肄在陰陽怪氣,乾笑兩聲,「不不不,四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你是我見過最熱心的人,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不會再有人比我更真誠。」江梟肄的語氣含混著煙霧,輕到像自言自語。
她以為自己聽錯,但也懶得再問,嗯了聲。
他也沒再說話,杴熄菸頭閉上眼,模樣閒適,似乎在養神。
氣氛安靜和諧。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人精神焦躁疲憊,顧意弦靠著扶手緩緩閉上眼。
有時覺得奇怪,呆在江梟肄身邊總能讓情緒平和,可能過了幾秒,亦或更久,困意席上眼皮後,她輕聲問:「四哥,什麼時候回榆寧。」
江梟肄沒回應顧意弦,目光流連之處已過了百遍。
油畫活靈活現,酒紅色的衣裙,體似酥,態如妍,脂粉敷面艷麗清冷。
與第一次見面毫無二致,每分每秒的流逝加速沉溺牡丹花箭。
意外之弦,拉弓即射入骨髓。
他選擇坦然接受。
江梟肄摩挲著懷表的掛鏈,等待一個契機。
呼吸聲漸緩平穩,當辦公室外傳來高跟鞋咚咚的聲音,他起身坐到她旁邊的位置。
「伍小姐!你不能進去!」
「滾開!」
「伍小姐,你真的不能進去!」
「好他個江梟肄!在這兒金屋藏嬌呢!把我們新世紀放在哪裡!」
顧意弦擰起兩道細長的眉,不耐地睜眼,緩了兩秒,大致猜到來者何人,還未探究心口無緣無故的酸意,右臂被輕輕推,側臉看過去。
她看著江梟肄精緻的領帶釘,又挪到與之搭配的袖扣,「四哥,你今天打扮得跟孔雀開屏似的,就是為了與她見面吧?」
他眉宇之間陡然陰鬱肅冷,視線變得陰惻惻,「看來你想好怎麼搞定她了。」
「......」關我屁事。
顧意弦摸了摸手背,撫平因被恐嚇豎起的汗毛,假笑,「這不在工作範圍之內。」
江梟肄傾身倒了半杯酒,靠回來,手指卡在杯口邊緣晃動,長腿松懶交疊。
「聯姻代表所有一切共享,如果她成為我的妻子,」他冷冷瞥過來,不緊不慢地說:「必定會參與以後的計劃,分刮財產,說不定我還會是妻管嚴,她現在已經如此善妒,僅僅你在我辦公室都容忍不了,到時尾款無法支付,你也會面臨失業。」
「還談什麼工作範圍。」
顧意弦哽住,她真的想說......
江梟肄,你他媽的扯什麼蛋呢?就你那樣是會被掣肘的模樣?
江梟肄仰脖灌下半杯酒,「原來知恩圖報是假的。」
他取了一支捲菸點上,嗓音發涼,「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不真誠,別說三步、兩步、一步,半步都難行。」
威脅,絕對是威脅。
顧意弦額角神經敏感地抽跳,大概是剛剛小憩過,思維還處於混亂凝滯的狀態。
復仇遊戲如果有江梟肄的助力,勝算會更高也會更有趣,但他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想與他做交易必須拿出足夠的誠心,為什麼到現在反而忘記了。
似乎有什麼線索纏繞著解不開。
莫名的,有雙手把她推進了另外一個遊戲。
江梟肄轉頭,眼底的光浮沉,映有她艷秀面靨,一根透明纖細的絲線穿過煙霧起伏在兩人之間。
他的語速不疾不緩,咬字清晰穩定,每一個音節飽滿,「我這人精神潔癖嚴重,口味刁鑽挑剔,只會與愛的人步入婚姻,埋進同一座墳墓。」
語聲稍歇,又再次開口,「合作講究互幫互助,你不幫我麼。」
顧意弦鬆開攥緊的五指,手心蓄滿溫熱的汗意,濕潤而柔軟。
砰!
辦公室的門被用力推開。
她的軀體如同應激反應騰空,她看到自己的左手搶過江梟肄右手指間掐著的那根煙,右手圈搭他的脖頸後方,然後臀部下墜,軟彈的肉撞到他堅硬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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