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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他的咬字清晰,平直口吻帶著深意與不容反駁,「三天假期足夠。」
顧意弦眼底划過絲訝然,隨即掩飾,「沒問題。」
反正三天後,她早就溜了。
他雙眼緩定沉鬱深悉,垂在側腿地手指跳動一下。
提高分貝確保門外的人聽見,「裴瑞。」
門開了道縫隙。
「衣服。」
裴瑞從縫隙里鑽出來,目不斜視走過來遞上衣服與毛巾,卻還是瞥到男人左臉被扇出的掌印,驚到差點摔進水池。
江梟肄把毛巾扔給顧意弦,沒再看她,利索套上襯衣,語氣冷淡,「萬小弦,速度穿好你的鞋。」
他轉身,一套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回榆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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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連街4號,華貴大氣的中式宮廷風格建築,金碧輝煌的五個大字「南楚俱樂部」,入會費20000美金,年費1500美金,除此之外對會員身價及聲譽有著嚴格的審核制度,Gallop旗下以城市名命名的頂級俱樂部,各國口味餐廳,世界水準的酒廊、雪茄生蚝吧、運動設施,康樂按摩設施應有盡有,國內極富盛名且首屈一指的高端商務會所。
在一片金碧輝煌中,紫檀木屏風後,隱藏著千金難求的寧靜和溫情。
桌面擺放一塊懷表,時間停滯在十二點。
江梟肄垂睫看著,修長的指心不在焉地撥弄表蓋。
直到包間門再次打開,屏風出現一個身影。
男人走路非常慢,頭微微朝下,鏤空透出了他的白色連襟衫。
他收起懷表,抬頭。
兩人對視戰火十足。
顧檠低頭調整中式盤扣,雙手交疊在一起,再抬頭,黑眸里是勢在必得的不屑,「聽說江先生最近遇到了麻煩?還願意見我,真好。」
江梟肄坐姿鬆散,答非所問:「顧先生的衣服不錯。」
「你也是。」
「謝謝。」
談判中長桌靠門的座位具有次級權重的,相對應的首位代表掌控全局。
顧檠反客為主慢慢坐在長桌靠門的那一邊,笑著說:「萬關散打,縱橫MMA,雖都是格鬥,江先生猜猜哪種更厲害?」
江梟肄不為所動,從煙盒拈出根捲菸,金屬火機咔擦響,他的腮邊迅速凹陷,吐出大團白霧,「我在實戰種學習的格鬥,那裡並沒有太多的技巧,只有弱肉強食,而被咬死的,往往都是曾經有肉吃的人。」
墨綠的眼睛醞釀無形的威壓,他的口吻平淡,「就像你一樣。」
這句話撕開了兩人禮貌客套的試探,房間的氣氛緊張到極點。
顧檠沒心情耗,自從顧沭做了蠢事,顧意弦連電話都不接,只要江梟肄現在鬆口把人送回來,他可以對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於是主動打破僵持,「你我心知肚明這場戰爭因何而起,停火很簡單。」
「菸斗不錯。」江梟肄轉移話題。
顧檠忽然笑了,亮起純白煙杆,「確實不錯,有人特意幫我做的。」
江梟肄的指腹摩擦火石,焰在指間跳動著。
不過是妹妹送給兄長的玩意。
「還親手刻下一句土耳其語。」
他瞥了眼。
藍焰倏地熄滅。
威士忌倒進玻璃杯,高濃度烈酒一點即燃,火焰在酒面熊熊燃燒。
江梟肄抬起杯底,嘴唇發麻,喉間灼燒到胃腑,酒精瘋狂刺激黏膜。
他面無表情一飲而盡,踱步到長桌另一頭首位坐下,更明亮的燈光讓五官包括有傷口的唇角清晰。
當看到顧檠表情凝固,江梟肄卡住杯口旋了圈擺正位置,語氣刻薄:「顧大公子,不過區區十年半載,就變成此情可待成追憶,當時已惘然了。」
「我也沒想到江家老四和外界傳得如此不同,甘願成為遊戲裡被玩弄的人。」
他不自覺又看了眼純白的煙杆,漫不經心地說:「人生如戲,每個人不都是棋子。」
也許是這句話太沉重,亦或各懷心思,兩人沉默許久。
「江梟肄,你根本不了解她。」
顧檠闔上眼,面色頹然疲憊,他不想再進行無意義的爭論,他只想讓顧意弦回到身邊。
「她愛大海,是因為波濤起伏能衝浪,她愛青翠的高樹,是因為可以伐木做船去遠航,海與樹本身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天生的探險家只會對驚奇洞穴感興趣,她會為了一探究竟全力以赴,柔情似水,而一旦她發現只是個洞穴而已,就會心硬如鐵瞬間抽離。」
「我明白你現在的感覺,但你應該懂對弈的人不會愛上棋子。」
江梟肄吸了一口煙,起身俯視顧檠,眼底難掩嘲謔,「你有空在這與我說教,不如回去算算華森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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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寧家宅的主樓再無人看守,門口又拴上了四條加納利獒,家僕們大氣不敢出,只敢偷偷扒著玻璃窗看坐在花圃溫室里的男人,花枝莖葉在雨里頹敗,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蒲甘和裴瑞在外保持緘默,從與顧檠會面後,江梟肄的氣場就變得冷厲駭人,他們大致能猜到這些反常和從榆寧消失的古怪女人有關,奇怪的是,江梟肄撤掉了跟在她周圍的人,就像一切到此結束的感覺。
蒲甘的肩膀被拍了拍,回頭,「珺婭姐,您怎麼來了?」
江珺婭含著根煙,併攏兩根手指勾了勾,裴瑞立刻掏出火機點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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