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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她眼底是自己未曾察覺的驚慌失措,著急地拍他冰涼的臉,大聲而急切地呼喊:「四哥!」「四哥醒醒!」「江梟肄!」
天哪,這死男人不會游泳為什麼還跳下來?
詭異的想法在腦海凝聚——江梟肄因為著急忘了,或即使知道有溺亡的風險也要避免她真的不會游泳。
他這種人不應該最懂趨利避害嗎?
搞什麼啊?
顧意弦不可思議地看著江梟肄,咬了咬牙,右手捏住他微凹的下巴,待他的唇張開,捏住他的鼻翼。
想起是自己的初吻,她呆了呆,心裡暗罵了句自作自受,深吸一口氣,紅唇覆上渡以溫熱的氧氣。
重複幾次,儘管知道這是人工呼吸,但她的臉頰越來越紅。
終於在第五次,江梟肄的胸膛向上起伏呼出一口氣,憋在肺腔的水吐出,他的黑睫顫動,看起來非常脆弱。
「江梟肄?」顧意弦把聲音放得很輕,羞赧讓耳垂又紅又燙。
他緩緩睜開眼,唇細微翕動。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
那是一種新鮮滾燙,宛若上騰冒著熱氣的沸水,隱藏著某種難以探知解讀的情緒,又強烈到無法忽視,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熔融崩毀在墨綠色里。
顧意弦覺得羞臊難堪,嗓音悶悶的,「四哥。」
江梟肄沉默不語,她猜測可能是大量的水和異物進入了他的喉嚨,於是托住他的頭向岸上游,想再做幾次心肺復甦。雖然他有病自己跳下來,畢竟是自己沒及時發現害他溺水,顧意弦想起學習潛水嗆水時的難受,心裡有丟丟愧疚,「四哥,對不起啊......」
「我不是——」顧意弦繼續道歉,手指觸上水池邊緣的瓷磚。
下一秒,她的身體調轉方向,往後撞去,脊背靠在濕滑瓷磚。
「不是什麼?」江梟肄嘶啞陰冷的嗓音就在她耳邊,血液湧向青筋暴起的脖子,他的一隻手猛地搭扣水池邊緣碰到裝滿魚飼料的尼龍袋,一隻手鉗住她的後頸。沒等顧意弦回答,她被用力按進了他的懷裡,掌在她後頸冷冰冰的五指收緊,指腹陷進皮膚里,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或真的想掐死她。
「不、不......」顧意弦囁嚅著,這個發展不太對,但她說不出話,雙手抵住江梟肄恢復堅硬灼燙的胸膛。
江梟肄此刻的思緒異常清楚,暴虐的情緒漸漸瀝空,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拋棄了軀體,飄到半空又沉入水底,於是卸去力道垂眼,水不停從高聳眉弓、睫毛、鼻樑往下滴,落在她的清艷面容。
她的肌膚沁水後白如羊乳,手臂柔軟,豐滿的胸部因緊張而有節奏地起伏,那張全是謊話的嘴唇像被葡萄汁染成深紅色,不,是致命鳩毒。
不知究竟是誰的心跳如擂鼓,熱帶魚群尋著豆粕香,濃重魚腥味歡快游繞在兩人周圍。
江梟肄的眸光集中於一處,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值得分神哪怕一瞬間。
「我的懷表找回來了麼。」他的語氣輕淡猶如夢囈,又好似恍惚的嘆息。
江梟肄壓在後頸的掌發燙到能感受到細緻的紋路,指腹因長期搏擊格鬥長了薄繭顯得粗糲,穿過她水漉漉的捲髮緊貼髮根撫觸,顧意弦渾身僵硬,唇瓣被水潤澤,「本來找回來了......」
「那就是沒有。」肯定地打斷。
江梟肄沒給任何機會傾身吻了下來。
他的額頭抵著她沒閉眼,絨密眼睫下,蔚藍波光折射進他藏匿暗涌的瞳孔。
顧意弦睜大了眼,與江梟肄的眼對撞。
他的目光極為矛盾,專注而混沌,炙熱的焰堆煙燻火燎,蒸發潤澤的水分,又冰冷的像獸類鎖定獵物,吞骨入腹的纏綿。
熱血涌遍全身,流經四肢,衝擊手指尖和腳趾尖。短促的呼吸糾纏,她在這一刻真真切切感受到人工呼吸和吻是不一樣的。
江梟肄的動作起初青澀笨拙,含著她的下唇,又含住她的上唇,淺嘗輒止地舔了舔,接著強勢而粗暴地撬開她的齒關,一路深入,奪走口腔和肺葉間所有的氧氣,像報復般也要讓她體會溺水的感覺。
裝滿魚飼料的尼龍袋徹底打翻,熱帶魚成群結隊的游,鱗片反射的光讓人感到暈眩。
顧意弦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盯著江梟肄的墨綠瞳膜,狠狠咬下去。
他置若罔聞,繼續。
她咬他的舌頭,換來得寸進尺吮舐。
滾燙鮮血從唇齒之間漫溢,從死纏硬磨的下頜往下流,隱沒入紅裙,弄髒白襯衫。
江梟肄太高,堅實有力的手臂與水像座堅不可摧的牢籠,顧意弦半浮在水裡逃脫不得,雙手在他身體摸索遊蕩,想要找到某個關節掙脫反制。
動作卻突然停止了,他從她的口腔中撤離,濕淋淋,血腥一片。
「江梟肄!」顧意弦氣得眼尾泛紅,一巴掌打過去。
江梟肄完全沒躲,左臉硬生生直挨一掌,就像是為償還他對她的無禮,用實際行動說抱歉。
他的胸口還在激越起伏,雙目微微眯起,接著低頭,下頜與挺直的鼻樑摩碰她肩膀的骨頭,鼻端濁重的吐息積留在凹陷,激起溫熱的酥癢。
顧意弦縮了縮脖子,氣息弱了幾分,「你、你有病吧?」
他笑了下,嗓音暗啞,帶著未平息的溫度與潮濕水汽。
「價值互換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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