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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你想要什麼。
第三次。
顧意弦是務實派完全Get不到,江梟肄大抵在補償自己,試探道:「工作可以嗎?」
「可以。」不假思索的回答。
喝醉了?她乘勝追擊:「在您身邊的工作呢?」
「萬小弦。」江梟肄沒看她,身體倚在靠窗的一邊,有種不近人情的距離感,「Gallop有很多部分很多職位,為什麼非要在我身邊。」
——當然為了搞垮你。
「當然是因為江先生獨特的人格魅力讓人不由自主追隨,」顧意弦輕微挑了下眉,嘴角帶笑,「而且,救命之恩,足以做牛做馬來報。」
江梟肄倏地側頭,眼瞼半耷,濃長的睫低垂,「那養育之恩呢。」
她笑意不減,給予最簡短的回答:「無以為報。」
——所以,我才會出現在你面前啊,笨蛋。
目光絲毫不躲閃,她說的真話,江梟肄猝然清醒,嗤笑道:「萬女士,你現在不過二十來歲,區區二十多年若是能稱無以為報。」
「你現在就可以下車去找養父母了。」他的語氣冷厲刻薄,眼神像把開鞘的利刃。
——去找你那偽君子哥哥,沒品掉價的哥哥。
「兩者有什麼衝突嗎?」她眨眨眼,天真又妖艷。
謊話精。
食指彎曲想要松領帶,溫莎結早已亂了,於是全部扯開扔在一旁。
江梟肄指間雪茄燒得飛快,灰色沉屑攢了一截。顧意弦想提醒他撣菸灰,「江先生,您——」
江梟肄像吃了火藥,「我沒告訴你名字?」
「......」死男人發什麼神經,她老老實實,「告訴了。」
「我大你不過三歲。」
他這是覺得尊稱把自己叫老了?顧意弦巧舌如簧,「江先生,這代表我對您的尊敬之意如沽江之水滔滔不絕。」
江梟肄沉默,瞳膜吸納了車窗外的霓虹,森綠映出明明滅滅的焰色,時而像淬了冰不帶溫度,時而躍動不明顯的小火苗熱烈灼人。
一種微妙的,找不到平衡的複雜。
不知為何一絲愧疚之情在心裡冒出頭,顧意弦一直很清醒,也不得不承認,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信任,他對自己還不錯。
唇翕張之間,第一次清晰念出他的名字,「江梟肄。」
有種天然氣水化合物,在高壓低溫條件下形成冰狀結晶物質,外觀像冰,遇火即燃。
江梟肄偏過頭望向沽江,彎曲的堤壩隱沒在月色,他的掌撐住下顎擋住唇角,「嗯。」
她咕噥,「我私下這麼叫你。」
沒有尊稱了。
他的口吻平緩,「或與蒲甘裴瑞他們一樣。」
聽懂話里的意思,顧意弦的語氣藏不住欣喜,「四哥,你願意讓我在你身邊工作了?」
「嗯,做牛做馬。」
「......」死男人。
空氣裹挾香味,悠悠飄蕩產生了化學反應,一絲躁動不安浮沉。
她低眼,終於認真地問出:「你想要什麼?」
江梟肄動作一滯,月色明亮幾分堤壩浮現,他笑出聲,「你覺得我想要什麼?」
「三步之遙的位置。」顧意弦的語氣篤定。
僅此一面就看透局勢,她太聰明留在身邊後患無窮。
「對,」他微微眯起眼,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所以你問出口,是想幫我。」
語氣肯定,同頻率的人交談太簡單。
顧意弦的瞳孔透徹清亮。
自己與江梟肄僅僅陣營不同實則無仇無怨,顧家的收留之恩,不得不報,顧檠與顧沭的養育之恩,不得不還。
但遊戲規則由她定,她也向來果決。
「江梟肄。」
男人回頭,等待下文。
「你猜得不錯,」顧意弦眼裡隱隱透露興奮之色,她笑著伸出一根細長的食指,想了想又多加一根,「我可以幫你走一步或兩步。」
真是口氣不小,留顧家到最後,再來蕩平Gallop。江梟肄搖頭無聲地笑,既無奈又覺得頗有趣,他沒質疑她的能力,而是問:「條件呢?」
她可不傻,不會白白幫人做事。
果然,細長嫵媚的眼角往上翹,得逞了,「什麼條件都可以嗎?」
既然這麼問意味與四方王座顧家都無關,她信任自己能辦到的事,他思忖不到半秒,「你想讓我幫你查親生父母。」
不過以顧檠的能力怎麼會查不到,還是說有人特意隱瞞抹去。
「對。」她頭如搗蒜,再無虛假,可愛得緊。
江梟肄嘴角噙笑,爽快答應:「成交。」
顧意弦頓感全身舒暢,伸了個懶腰再往前俯身,肘撐在中控台,「那我現在與您站在同一邊了,江先生。」
她湊近了些,壓低分貝問:「下一步是飛牧農業的仇祺福對嗎?」
江梟肄睨著她散落的髮髻,抽了口雪茄,不置可否地挑眉,配合她的官腔,「聰明的萬女士,怎麼猜出來的。」
「他看起來最蠢而且貪財重色,最好找突破口了。」顧意弦早在賭局看就仇祺福不順眼,對女伴絲毫尊重都沒有,毛手毛腳的,還喜歡色迷迷地看著自己,她舔了下唇,改變稱呼,「四哥。」
似乎被愉悅到,江梟肄格外好說話,語氣縱容,「嗯,你問。」
她的長睫撲朔兩下,「你是不是早就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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