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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3:45 作者: 霧空了了
江梟肄斂去笑意,轉身撂下一句,「裙子很襯你。」
顧意弦的面色明朗不止幾分,眼尾得意勾翹,與捕食到肥美獵物的蛇神似。她追過去跟在他後面問,語氣俏皮:「這次是誇我還是裙子?」
「裙子。」
「好吧。」她勾了勾唇。
盥洗處兩位侍應早已雙手捧金盆等待,他們背後的高台擺著一個財神爺的金像。
顧意弦與江梟肄同頻率伸手至水裡,左右澆了兩下後抬頭朝他笑,這是有史以來最真誠的笑容,可惜他沒看見,不過不妨礙她心情愉快,「江先生,您今天的西裝也不錯。」
「每天。」
「自謙是美德,江先生。」
「品味不錯。」
「我們品味都不錯。」因為被認同,她可以勉為其難把這死男人劃歸到我們,他們的品味同樣的好,而不是和那不識貨的兄長一般不懂欣賞。
從顧檠的角度恰好看到兩人交談甚歡以及顧意弦光裸性感的背部。
過去顧意弦從未在他面前這樣打扮過,她乖巧而純白,他也必須保護,從不在圈子裡宣揚自己有位極為漂亮的妹妹,從不帶她到社交場合,他把她送進女校,杜絕一切可能會污染她的人,包括自己。
結果倒為她接近江梟肄做了鋪墊。
顧檠挪開視線,端起木几上的瓷杯,杯里的湯色金黃透亮,馥郁茶香四溢,茶氣強勁飽滿。
他抿了一口,皺眉:「難喝。」
按江梟肄的格調他應該備的是頂級普洱茶,顧沭端起嘗了嘗,口感綿柔醇厚,順滑回甘,他無語地看著眉心擰起疙瘩的男人。
「顧先生好品茶,」邢興生調侃道,「江家老四好品美,往年都不帶女伴,原來是非絕頂姿色無法入眼。」
「確實,」仇祺福盯著顧意弦,「光是那背,嘖嘖。」
「滿搦宮腰纖細,盈盈背立銀釭。」
「文鄒鄒的,等會兒換女伴,我得親自——」
哐!
瓷杯底部摔在木幾。
顧檠冷冷覷著仇祺福,顧沭趕緊上來打圓場,笑眯眯地說:「抱歉,我剛剛說的話惹大先生不高興了。」
顧檠壓下火氣,淡淡地說:「與其在這討論女人,不如想想怎麼讓自己的牌面更有勝算些。」他起身朝盥洗台邁步。
仇祺福&邢興生:「......」
平常可從沒見過顧家這位仙風道骨有過半點怒氣,今兒這是怎麼了?被江梟肄那小子氣到了?
顧意弦轉身正好看到走過來的顧檠,得表現出陌生的狀態,她裝模做樣地頷首以示禮貌,抬頭時與他對視時神情也保持疏離冷淡。
江梟肄輕笑,對顧檠意介紹道:「顧先生,這是我的女伴。」
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咬字很重,「萬小弦。」
顧檠默了幾秒,「十點了,趕緊開始,別耽誤時間。」
說完從江梟肄身邊擦身而過,清逸的五官結了層寒霜。
·
綠色台呢上刻出四個比紙牌稍大的白色方框,玩家全部坐在荷官(莊家)對面。
作為江梟肄的女伴,顧意弦落座在他左邊,顧檠按照順序在她的右邊坐下。
馬蹄形的賭桌並不大,軟椅之間靠的很近,兩道不同的氣味包圍著嗅覺。一道來自江梟肄,辛辣干焦,廣藿與麥芽酒香不分伯仲,極具奔放的侵略性;一道來自顧檠,沉靜檀香,木質與清新茶香交融。
都很好聞,她也說不清更偏好哪一種。
不過自己似乎確實穿的太少,即使空調溫度調高,顧意弦裸露的肩頭與後背都有些涼,身體下意識做出選擇,右邊男人喝了烈酒,體溫更高,更適合取暖或跳一曲熱情的森巴舞。
「冷?」江梟肄的嗓音揶揄意味濃重。
——讓你不聽話穿這麼少,活該。
「......」她往旁邊挪,手在身側收攏,等事辦成,怎麼著都得往他臉上掄幾拳。
顧檠將顧意弦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如果是過去,如果她今日是和自己一起來的,她會撒嬌說兄長我冷,然後無視所有,摟住自己的胳膊。
他慶幸今天沒有穿中式長襟,手指觸上西裝外套的紐扣,動作倏地停滯。
顧意弦座椅的靠背多了一隻胳膊,襯衣布料緊緊包裹著大臂肌肉,有力而結實的胳膊不動聲色隔絕冷氣,幾乎將她圈起來,就像雄性圈住自己領地或雌性配偶般,保護,抵禦外來者。
即使清心寡欲活了將近十年,顧檠也是男人,他曾愛過他的初戀。
不管江梟肄是故意還是無意,他不該這麼對待一個才認識來歷不明的女人,他明明前幾日還派人把顧家查了個遍,就差沒把族譜翻出來問候顧家的祖宗十八代。
顧檠既無法理解又覺得莫名煩躁,他面色極為複雜越過顧意弦看向她身旁捉摸不透的男人。
江梟肄敏銳得要命,他冷凝過去,發現是顧檠時微微有點訝異,他以為會是仇祺福那個貪財好色的蠢貨。
不過「萬小弦」若真是顧檠的妹妹,似乎說得通,畢竟她是顧檠派來的,顧檠有可能是個想保護妹妹的哥哥。
他要是有她這麼漂亮的妹妹大概也會顧檠一樣的反應,誰離得近點,他也懷疑有人覬覦。
江梟肄認為即便自己對顧意弦沒有非分之想,但顧檠這幾年給Gallop使了那麼絆子,再加上前幾日裴瑞調查顧檠與顧沭什麼玩意都沒弄到,讓自己的死對頭吃癟並不過分,於是他沒有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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