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頁

    但在他為人，沒有覺醒屬於光明神的記憶時，蘇長空為他殺死許多人，白逸塵對他有師徒情意，就連時景樓，慕弦歌都幫過他，戚無庸也帶他逃過……就連他當日的侍衛奔雷閃電都盡心的服侍他，他卻沒有為他們做過什麼。

    便是他欠下的因果。

    而且，不管他承不承認，不管是什麼原因，他曾經做過大堰實實在在的皇帝，如今大堰在水深火熱當中，他卻逍遙在外，這也與因果有所不符。

    還有，很久之前，他被聖子帶到光明神殿的時候，他曾經答應過上一任光明道祖，會將光明灑向人間。

    而現在，光明聖壇壇主為了一己之私，勞民傷財，弄的整個華夏大地烏煙瘴氣，他今晚碰上的這個熱血少爺，竟然連心中的道義都不能在日光下展現，又談何光明？

    是不是就是因為他欠下的這些種種因果，他才無法回到天宮去。

    若是他將這些因果都償還了就可以回天宮去了吧？

    蘇青衣似有所悟。

    第一次為華夏大地上的人類而思考。

    第一次去正視自己作為人類時的種種過往。

    在得到答案之後，他繼續前行。

    他一直是一身淺色的長袍，面容絕美精緻，周身縈繞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冰冷氣息，一頭及至腳踝的長髮，一大半是披著的，一少半被一根普通的髮簪挽著，有些凌亂，讓他那凜冽而不可侵犯的氣息淡了些，也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唯一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在有所感應時，會主動透過自己的雙眼，去看那些人類的命運，並且在一定程度上出手改變對方的命運——因為他曾答應過光明道祖，會將光明灑往人間。

    不知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他的神力應該是被大幅度消耗的，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他的神力在慢慢的恢復，蘇青衣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在了結他作為人時的因果的同時，他的神力會慢慢恢復，等他了結所有的因果，他的神力就會完全恢復，他也可以回到天宮上去了。

    他走到了他想去的天機閣。

    有一個面容美麗的少女在天機閣樓閣之上看到了他，親自走了下來：「公子，我看你與天道很是有緣，不如上去聚上一聚。」

    這是一位看上去非常沉靜而睿智的女子。

    蘇青衣只一眼就看透她的身份，她便是天下四仙當中最是低調，一直在天機閣觀書修煉的『書仙』，蘇青衣看了『書仙』的未來，知曉對方的命運極好，便搖了搖頭：

    「不了，我來此是為尋一個答案，如今已經知道答案了，便不進去了。」

    不用看無字天碑他就知道，他需要做的是了結自己的因果。

    所幸他是人時，相交的朋友並非多不勝數，而是非常有限，這麼一來，償還那些因果，應當就不會費很多時間。

    『書仙』眼睜睜的看著天機閣前那位一身淺色長袍，完美無比的冷漠男子一轉身便整個人都消失了，不禁有些發怔，然後搖了搖頭，心道這怕是又是一位隱世高手，一邊感嘆，一邊回了天機閣，將門關上——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讓天機閣的門打開的。

    第223章 蘇青衣出手

    大堰北端，在巍峨的軍事要塞上，溫和俊雅，一身白衣的白逸塵手握白玉骨扇，臉上帶著溫潤如玉的笑，即使如今大堰國危如累卵，即使他面對三十萬大軍，即使他伸出殺伐之氣四溢的軍隊當中，他依舊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只有衣袍上的灰塵和眉目之間的倦怠，才展露出了他現在的狀態其實並不是很好。

    「白丞相，大慶的雲梯已經架起，還有人用飛鉤蹬牆，我們是否動手？」

    有一臉疲倦的將軍在白逸塵身邊請示。

    白逸塵看著要塞外的情況，看到大慶準備用來攻城的軒車已經快到了，便開口道：「再等等，先讓將士們準備好油桶和火弓。」

    「是。」

    那位將軍領命離去。

    白逸塵抬起有些沉重的手腕，扇動一下白玉骨扇。

    他這處的戰場，因為面對的大多是普通人，所以沒有那麼嚴峻，但是因為對方數量太多，而他帶領的也是大堰的普通人，所以這一仗並不好打。

    每每到危急關頭，都是他出手，用白玉骨扇將那些敵人絞殺。

    他來到這裡已經五日了，五日內，出手七次體內的靈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更重要的是，大慶狡猾，仗著人數多，一直對他們使用車輪戰，讓他在五日內，連合眼的時間都沒有，他整個人現在，只憑著一股氣，一股信念支撐著。

    因為他知道，從光明神殿對大堰出手到現在，不止是他在此苦苦支撐，他所有的師兄弟，師姐妹，連同大堰千千萬萬的百姓，都在如此支撐。

    不過這場戰爭，終歸是會結束的，想著，白逸塵溫和的眼底難得的閃過一絲狠厲。

    又過半個時辰，白逸塵終於下命讓戰士們將油桶順著雲梯滾下去，同時將準備已久的帶火的弓箭射了出去。

    一瞬間，要塞外響起了此起彼此的慘叫聲。

    慘叫聲聲聲入耳，讓人渾身發寒，但白逸塵卻面不改色，詢問身邊前來復命的將軍：「暗字第一小隊的人可回來了？」

    「報告丞相，他們都回來了，已經加入戰局了。」

    白逸塵點了點頭：「明日，一切都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