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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7:26 作者: 無歡也笑
    村里人知曉他會些醫術,有病有災了,就會去找他,給他銀子他也不要,他這裡沒多少藥草,他只管寫方子,讓對方自己去找藥材,不缺銀子也不好意思要銀子。

    然後村裡的人,就在平日裡,隔三差五的給他送些瓜果蔬菜等聊表心意,因為白七的緣故,梁村的孩子也喜愛到他們那裡玩。

    蘇青衣要教白七識字,白七沒說自己會,自己懂,於是蘇青衣連村裡的一些孩子也教上了,結果就是梁村的人就更感激他了,對他很是愛護,直把他當自己人看。

    看他肚子愈發的大了,也注意著不讓那些孩子經常去鬧他,村里人知道他是第一胎,生過孩子,經驗多的,一有空閒還特地到他家去照顧他,給他說一些注意事項。

    總之,蘇青衣在梁村住的很好。

    今日天色有些晚了,蘇青衣和白七剛吃完飯,便被敲開了門。

    蘇青衣一看是隔壁的王嬸子,便立即將對方迎了進來。

    「青衣啊,今晚嬸子蒸了包子,特地拿來給你和小七嘗嘗。」

    蘇青衣臉上露出一抹笑來:「又讓嬸子破費了,快進來坐。」

    「不了,小七,來,幫你『姐姐』把這些包子拿進去。青衣,你今個兒怎麼樣,累不累?」王嬸子將包子遞給白七之後又轉念問蘇青衣。

    蘇青衣看王嬸子的模樣似是有事,以為是又有誰想請他看病,便道:

    「嬸子,我好著呢,今天白天睡多了,現在一點都不累,怎麼了?」

    「哈哈,那可真是巧,今日是先生來講課的日子,你要不要來聽聽。」

    「先生?」

    「對,先生是從去年出現的,每隔三個月會來村子五日,在五日中,會給大家講許多外面的事,總之先生是很有學問的人。」

    「哦?」竟有人在這麼偏僻的鄉村里,特地給這些可能一輩子都出不去的村民們,講外面的事。

    蘇青衣有些意動,因為他來梁村三個多月了,對外面的消息一無所知,其實他很想知道大堰怎麼樣,天院怎麼樣……他,怎麼樣……

    「先生講的話都很在理,青衣你要是不累的話,就一起來聽聽。」

    蘇青衣恍惚的神思被拉回來,眉目溫和,笑著點頭:

    「好啊。」

    他這般模樣,相信對方也認不出他就是禍世之子。

    終歸還是想知道蘇長空現狀的想法占了上風。

    「那好,就在村裡的老槐樹下,一會兒你自己過去啊。嬸子還有些別的事情。」

    「恩。」

    蘇青衣笑著應下了。

    等王嬸子離開之後,就關上門轉身去問白七,問他要不要去。

    白七果斷的拒絕了,他對練劍有一種痴迷的心態,心說大晚上去聽什麼先生講外面的事,還不如自己練劍。

    兩人在一起住的時間也不短了,蘇青衣對白七還是比較放心的。

    這個孩子懂事的就不像個孩子,除了身體好後受那一次傷之外,就沒叫他操心過。

    又過了一段時間,蘇青衣便自己出門了。

    那時,梁村的大槐樹下,已經圍了不少人,幾乎梁村的人都去了。

    蘇青衣愈發的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讓這麼多村民都相信他。

    不會是來忽悠人的吧?

    想著他往前走了幾步。

    然後聽到一個好聽至極的聲音緩慢道:

    「不修其身,雖君子而為小人;能修其身,雖小人而為君子。」

    蘇青衣怔了下,心說這聲音怪好聽的,就是好年輕的樣子……他原以為被叫做先生,是年紀很大的人呢。

    不過轉念想了想天院裡的人似乎都被叫做先生,蘇長空也被叫做五先生就釋懷了。

    當然,他絕不會覺得天院的幾位先生,會來這山村里教導這些村民。

    這個先生,應該就是對有學問的人的泛指吧。

    不過對方講修身,就讓他覺得有些可笑了,修身養性,這種事情都是吃飽穿暖了才有時間考慮的。

    他竟跟一群村民說修身。

    搖了搖頭,蘇青衣回過神,發現不少村民看到他,對他充滿善意的笑笑,王嬸子還提前給他留了個比較靠前的位置,讓他心裡感覺暖暖的,朝著對方點了點頭也就靜悄悄的坐下了。

    然後他才看到那個所謂的先生,那竟是個長相氣質都非常不俗的年輕男人!

    那男子穿著一身青衣素衫,英俊逼人,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兩鬢卻是垂著兩縷雪白的長髮,讓他周身帶上了幾分沉穩滄桑的氣息,他周身的氣息很強大,但並不咄咄逼人,看上去很不一般的人,卻又異常的平易近人。

    蘇青衣一眼看去,便覺對方是個好人,不可自知的心生好感,眸中帶上幾分笑意,也亮了幾分。

    上次翡翠樓的事情,歸途帶他走的早,以至於他沒有觀看那件事的後續發展。

    他雖聽蘇長空和白逸塵說後來全部得益於他們大師兄到來,才解決了事情,但終歸是沒見過大師兄長什麼模樣。

    他只是從蘇長空和白逸塵的言談舉止中,發現他們這位大師兄非常的強大,而且非常的受他們尊敬,是一個真性情的人,但至今都沒有真正的見過大師兄到底是什麼樣子。

    所以,他一點也不知道那坐在槐樹下,對著眾人侃侃而談,講著「君子不失足於人,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和「君子處其實,不處其華;治其內,不治其外。」的男人,竟會是他聽聞許多次,被世人談起就無一不肅穆的天院大師兄,君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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