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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37:26 作者: 無歡也笑
    蘇青衣濃長的睫毛眨了眨,繼續開口:「事實上,若非是上次翡翠樓的事情,真的傷到了長空的精神,我會懇求你封印長空的記憶,但顯然,長空精神極其不穩,真讓你封印他的記憶,怕是會給他造成很大的傷害,所以,只能騙他。」

    慕弦歌從衣袖中掏出三張人皮面具給他:

    「好,我會騙他說,你被師父救走了,反正師父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相信師父就算知道我說謊,也會諒解我的,你……你不要輕易死去,你死了,五師兄他也就毀了。」慕弦歌又掏出了銀兩和一些瓷瓶。

    蘇青衣一一接過。

    然後掀被下床:「我現在就可以離開麼?時景樓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八師兄他不知道,這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蘇青衣點了點頭,穿鞋,起床,將一張人皮面具戴到臉上試了試。

    慕弦歌又憑空變出一套男裝給他:「你換一身衣服,我帶你出去,送你一程。」

    蘇青衣淡然道:「麻煩你出去等我一下。」

    離開,可能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實在不忍心再看蘇長空為他瘋下去。

    無論是跟他在一起被殺掉,還是蘇長空為了讓他活下去殺別人,都是他不願見到的。

    他很快就換好了一副,打開門,對慕弦歌溫和的微笑道:「走吧。」離開,對他而言,也許是個解脫。

    慕弦歌的面頰莫名的紅了紅,說了一句:「得罪了。」就抱起蘇青衣,從窗口縱身飛了出去。

    這一切,隔壁沉睡的蘇長空,和守著蘇長空的時景樓都沒發現。

    慕弦歌帶著蘇青衣連飛兩三個鎮子才停下:

    「蘇公子,我就送你到這裡了。」

    蘇青衣笑道:「好,慕公子,後會有期,記得幫我好好照顧長空。」說完便轉身要離開,孤身一人。

    「你……你真的這麼走了,毫無怨言?」看著他單薄的身影,慕弦歌忍不住開口道。

    蘇青衣腳步頓了一下:「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只有這樣,我和長空才都能活下來。」

    聽到他這樣說,慕弦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蘇公子,你一定要保重,你好好的,五師兄才會好好的。」

    他知道,蘇青衣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蘇青衣明白他讓他離開的做法。

    其實,在時景樓和慕弦歌找到馬車上之後,他就有離開的打算。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還在猶豫,沒有下定決心,慕弦歌就幫他做了選擇。

    他離開,是唯一能讓他與蘇長空都活下來的辦法。

    畢竟,禍世之子是他,而非蘇長空。

    只要他不在蘇長空身邊,其他人就沒有藉口對付蘇長空。

    而且,他和天院這邊的人都有猜到,光明聖壇和佛宗可能在他們身上動了手腳,所以能夠找到他們。

    他與蘇長空在一起,很容易被找到。

    但如果他一個人的話,光明聖壇和佛宗,就很難找到他。

    因為他身上有掩息玉,可以掩去一切氣息的掩息玉。

    那是光明道祖死之前,留給他最珍貴的東西。

    只要他戴著掩息玉,光明聖壇和佛宗不管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都沒用,他們想要在偌大的華夏大地上找到他,不亞於大海撈針。

    這樣,他會更安全些。

    所以,他和蘇長空分開,不論是對蘇長空而言,還是對他而言,都是極好的選擇。

    ……

    ……

    時景樓非常的信任慕弦歌。

    他根本就想不到慕弦歌會送蘇青衣離開。

    等慕弦歌回來推門而入的時候,時景樓正在打坐,睜開雙眼:

    「你看這麼久,是不是蘇蘇身體不適?」

    慕弦歌沉默了一下:「不,蘇公子身體很好……只是……」

    「只是?」時景樓也很重視蘇青衣,很在乎他。

    「我送他離開了。」

    「……」時景樓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頭腦一片空白:「你說什麼?」

    「我送他離開了。」慕弦歌咬了咬唇,然後鼓起勇氣看著時景樓:「我答應他,給五師兄說是師父救走了他!八師兄,他身上有掩息玉,我們任何一個人跟著他,都能讓光明聖壇和佛宗的人,輕而易舉的找到他,只有分開,他才會安全……五師兄,也不會受傷。」

    「你該死!」時景樓一拳砸到牆上:「你說的有理,但他一個懷了孕的虛弱之人,一人在外,有多危險你知道麼?怪不得一向聽師父話的你,會違抗師父的命,令跟我來找五師兄,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送他走?」

    「再危險也沒現在這樣危險。」慕弦歌看著時景樓滴血的手,堅持自己是正確的:「如今,全天下都要殺他,他就算活下去,也會很累,現在這樣,誰也找不到他,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會對他不利,他反而……會更好!」

    第193章 一個孩子

    「好與不好,不是你說了算!」

    時景樓依舊憤怒,聲音提的很高。

    原本性子溫和,好說話的慕弦歌也瞪大眼睛,瞪著時景樓紫羅蘭色的鳳眸:「至少也不是你說了算!」

    「你這樣逼他離開,是君子所為麼?」

    「我沒有逼他,他自己同意離開的。」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像是兩隻搏鬥的雄獅一樣,最終,還是時景樓先敗下陣來,他雙肩一垮,邪魅妖嬈的臉上攏上一層陰影:「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已經不可能能找到他了,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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