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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16:58 作者: 姜烏拉
    陳餚言的車像他一貫堅持的行事方式,高效實用,空間利用率很高,所以周冽將陳餚言從副駕駛抱出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撞到車頂或是車門。

    上次他背著高燒的陳餚言時,只是驚訝於陳餚言高燒的嚴重和想找到他公寓的急躁,甚至沒有來得及感嘆這個人的體重。

    陳餚言的身高,在Alpha中都是偏高的,但周冽即使在腰腹、腿部的傷口沒有恢復的情況下,也能輕鬆的、根本不影響傷口的將人抱起來走過空寂的停車場、上電梯、甚至毫不費力的進家門。

    昨天晚上影響了他的休息,周冽這次就全然安靜沒問,直接將睡著的人帶回自己的位於對門的家。

    周冽的家和陳餚言相對,格局大差不差,同樣是單人一居室,書房空置只放了家私,床鋪更是只有一張。

    陳餚言是真的白,周冽將他放在自己那張深色床品的大床上時,那種鮮明的顏色對比實在晃人眼睛。

    他突兀的想起來,一個多月前陳餚言那次發/情期,兩個人在月光下的對峙,月光盛在陳餚言鋒利鎖骨里的模樣,冰涼月光融入肌膚的顏色,冷白剔透。

    他伸手摸了摸陳餚言的額頭,還是在持續的低燒中。

    然後他小心的將對方後背抱著撐起來,在車上對方偏著頭時他就發現了,發現緊緊覆住的阻隔貼下邊緣紅腫的皮膚。

    Omega的分化為什麼是件尷尬的事情,就是因為信息素的影響。Alpha和Beta在分化後,即使後頸腺體快速的增殖分化性別化,信息素的釋放也是可控且淺淡的,根本沒有什麼尷尬羞澀可說。

    但被自然選擇賦予生育重任的Omega不同,某位學者也有觀點說,遠古時代,一位Omega的分化,信息素的發散就是在告知別人他開始擁有孕育能力。

    多數Omega的健康的第一次分化,順利的話只有兩周左右的不可控,甚至可以向學校申請專門的分化假期,但陳餚言的罕見的二次分化卻明顯不可與之相提並論,腺體似是在追趕過期的進度,再加上他本身的體質原因,他的不可控期在持續的延長。

    而陳餚言還需要工作,他需要融入人群,他一直以來都是外人口中的性冷淡Alpha,他的後頸更是永遠附著嚴謹的嚴絲合縫的憋悶的阻隔貼。

    一路上,睡著的陳餚言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順的,抱上樓乃至放到柔軟床鋪,他都沉在睡夢中沒有清醒,像是累極。

    但此刻,周冽將手輕輕的放在他的後頸,要為他撕掉阻隔貼解放被覆住的腺體時,對方卻在睡夢中都下意識的偏頭避開來,動作幅度稍大。

    陳餚言在睡夢中,模糊光影里,似乎又回到幼時自己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控制的無力時期,不管是對方要為他抽血扎針、還是做各種信息測試,陳餚言用力避開來,也只會被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抱起來控制住然後繼續,他的抗拒微乎其微。

    陳餚言以為自己又回到幼時毫無反抗之力的時期,然後他就聽見有人在朦朧中說話,是個男性的聲音,並不是那些男女護士帶著濃重消毒水味的故作溫柔,而是純粹的涼質冷感。

    有人用手撐著他的後背心,另一隻手已經伸向後頸的腺體上方在邊緣摩挲著要撕開。

    陳餚言偏頭要避開,然後那個人輕輕的制住了他,他身上沒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沒有硬硬的白大褂摩擦著人的臉,更沒有味道濃郁的橡膠手套觸碰皮膚的冰涼。

    「別動,我把這個給你撕了,都悶的腫了,不難受嗎…」周冽的聲音有點低,帶著呼吸就響在陳餚言耳側。

    兩個人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一位Alpha為Omega揭開腺體阻隔貼是一件多麼敏感又隱私的事情。

    撕開阻隔貼,周冽看見陳餚言襯衣領下面紅腫發育著的腺體,就在頸骨的下方,那塊鬆軟區域,周邊有冰涼的汗。

    周冽並未多看便收回視線,他抬起頭來,看見自己抱著的陳餚言的眼睛已經睜開,正靜靜的望著自己,毫無情緒的一雙黑色眼睛,睫毛都沒有動盪的弧度。

    阻隔貼摘掉,腺體終於開始自在的向外散發信息素,很快便擴散整個室內空間。

    但陳餚言似乎並未徹底清醒,像是安全性質的確定一下他是誰,然後很快的又閉上了眼睛,頭甚至順著周冽手臂撐起來的上下高度自然的往他懷裡偏,呼吸透過一層T恤直接接觸周冽的皮膚,周冽的鼻息間都是對方的信息素的酸甜的味道,而手臂上是對方微涼的皮膚以及些微順滑的黑色短髮。

    周冽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需要找個阻隔貼,阻擋住似是蠢蠢欲動的腺體,他還是第一次生動的被人的信息素撩撥到,甚至某個地方恬不知恥的有了些反應。

    周冽將陳餚言放回床上,然後快速進廁所洗了把冷水臉,之後下樓去了樓下的24小時商店。

    陳餚言現在可能是半睡著半昏迷著,首要是先讓人溫度降下去,為求安心,周冽又繞路去附近還開著的藥店買了些東西。

    等再回到家,陳餚言還在他的床上安靜的躺著,室內的信息素愈發濃郁,周冽在玄關處對著入戶鏡給自己第一次帶上Alpha專用的阻隔貼。

    周冽這次好歹比之前那次有照顧人的經驗些,他將走前就燒好的水倒出來,調好溫度才端進大開著門的室內。

    陳餚言感覺自己似是坐在搖晃的汽車裡飛,暈頭轉向又疲累,明明在躺著休息卻是累極,外面似乎是炎熱的夏季,車裡沒有空調也不開窗戶,憋悶、窒息、燒灼一起朝他襲來,然後就有人手臂將他從座椅里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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