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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20:14 作者: 不見仙蹤
原斯白腳剛碰到地面就連忙伸手接過了池矜獻,手都是顫抖的:「安安。」
沒有人出聲應答。
池綏打開后座的門,讓原斯白抱著人進去。
陸執掏出池矜獻的手機,遞給池綏。他的呼吸粗重,跑得太快了前額微長的黑髮半遮住了眉眼,看不出他如今正持著什麼樣的情緒。
目前也沒人有時間注意。池綏伸手接過手機,道了聲謝,就一刻也不耽擱地鑽進駕駛,漂移一般地倒車。
陸執站在路邊,看著車子正對了校門的方向,似乎絲毫沒有回教室的意思。
車輪已經往前開了,後面面對陸執這邊的車窗忽而降下。原斯白看著他,眼圈泛著紅:「小執,謝謝你啊。」
車與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遠,那道聲音都被帶的不太真實了。陸執站在原地,似是在思考下午的和風。
「陸執!」
旁邊不遠處傳來一道焦急的呼喊。
陸執抬眸,看到戚隨亦正氣喘吁吁地朝他跑過來。
「小安……不是,池、池矜獻呢?」到了面前,他睜大眼睛詢問人,話都要說不連貫了。
陸執沉默地看著他,沒出聲回答。
戚隨亦急死了,問道:「人呢?!」
又思忖片刻,陸執才垂下眼睫,道:「池叔叔接走了。」
「醫院!」戚隨亦道,「醫院是哪個你知道嗎?」
陸執:「不知道。」說完轉身就走,猶如這個地方多一秒都不想再待。
戚隨亦煩躁地「嘶」了聲,但他也沒再問,只邊拿出手機打電話邊朝大門口跑去了。
可等他頭也不回地跑走,陸執反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片刻。
—
池矜獻三天都沒來上課,也沒和任何人有過聯繫,戚隨亦中間只來了一次學校——好像還是被趕回來的,後面就又接著請假了,直到第四天才來。
而池矜獻還是沒有。
他剛昏迷毫無神智的時候,醫院裡不止原斯白池綏,平常沒怎麼出現過的大伯二伯,爺爺奶奶全來了。
但為了不那麼大張旗鼓太惹人眼,他們只是在醫院裡待了一會兒,後面就偶爾來一趟,還是一個人不結伴地來。
原斯白和池綏當然是一直都在聯盟醫院堅守陣地。
「怎麼樣楊醫生。」池矜獻未醒的第二天,原斯白晚上只睡了兩個小時,那時眼白都有些發紅。
楊醫生表情上看不出什麼具體的變化:「到科室里說。」
池綏攬著原斯白的肩膀,跟隨楊醫生一同進了他的科室。
門剛一關上,楊醫生就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轉過身單刀直入道:「檢測他體內還有無當年藥物的智環如果不是這一次,可能咱們都要認定他沒事了。但原先生和池先生也不要過於憂心,前面智環亮了三次、卻始終沒有檢測到異常,除了說明當年藥物確實無法徹底清理乾淨,也說明那點物質已經殘存無多,全然不用像它能發揮全部功效時那般擔心。」
池綏道:「嗯。這個已經差不多了解過了。」
「兩位先生十年前就開始在本院針對那種藥物投入了無數時間與金錢,」楊醫生道,「我們也做過很多研究,但昨天的情況實在有些兇險,別說嚇到你們,我也被嚇到了。」
昨天下午池矜獻剛被送到醫院時,毫不誇張地說,儀器顯示和醫生判斷都已經可以下病危通知書了。
因為他身體裡正極度缺乏信息素。
和Omega 發熱期、 Alpha易感期需要信息素中和平衡不一樣,上述兩種情況沒有很快得到信息素之前,他們會浴.火纏身,逐漸失去理智。
如果真的得不到抑制——比如沒有戀人,身邊也恰巧沒有抑制劑、阻隔劑,他們的信息素會滿得溢出來,雖然需要,但不缺乏。
但池矜獻的缺失不一樣,興許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症狀,所以病狀來勢洶洶。他的身體需要信息素就像一個人需要血液,有了鮮血才能活下來。
缺了很大概率會沒命。
因此池矜獻被抱進醫院的時候,檢查到他目前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時,幾乎都沒有深思熟慮的時間,楊醫生就只匆匆和原斯白說需要給池矜獻注射一支早就研發出來的藥品。
正如他自己所言,這項研究早在十年前就被池綏投入無數資金作為跟進項目了。楊醫生已經針對池矜獻身體裡的藥物以小白鼠為例做了數不清的實驗研究,可人的臨床試驗還沒有,之所以沒有——如調查無誤,整個聯盟里只有池矜獻身體裡被注射了這種藥物,以前就算有其他人,現在也不在人世了——一種十年前未問世被命名為「第二性別」的藥。
當時情況緊急,根本容不得原斯白還有池綏說不,透明的液體就這樣被推進了池矜獻的身體裡面。
「矜獻現在的一切生命體徵都是很正常平穩的,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了。」多年的研究不會騙人,觀察了一天一夜的楊醫生黑著眼圈,寬慰地笑了笑。
聽到他這樣說,原斯白當即鬆了一口氣,點頭:「好。」
他聲音極度喑啞,還帶著抹不易察覺地哽咽,昨天的事情幾乎把他嚇得魂不附體。
楊醫生用更加寬慰的語氣說道:「而且這事也不全是壞事,矜獻二次分化了,是Beta,並沒有被藥物影響定製性別。以後你們也不用再為他第二性別的事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