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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20:14 作者: 不見仙蹤
笑話,都被抓到塞玫瑰的現形了,能不跑嗎?
兩年來,陸執早知道自己書包側面有東西——回家了肯定會看見。但他第二天再見到池矜獻時,從不會說這個問題,顯然對陸執來說事情不大,發現了扔了就好了。
但沒有親眼所見,池矜獻就不想去想像玫瑰與情書的下場,他也不想被陸執當著面扔掉他的玫瑰。
因此池矜獻兩條腿跑得比兔子還快,形成一道殘影跑過陸自聲時,他還非常有禮貌地立在原地鞠了一躬,跟見公公似的,慌不擇路道:「陸上將好。」
說完,剛才差點沒剎住車往前傾的身子瞬間就又飛了出去。
陸自聲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孩子的面容。
人已經消失好一會兒了,那張白嫩精緻的臉才在腦子裡有了個形象,陸自聲「嘖」道:「那不是池綏……」
「父親。」陸執開口喊了他一聲,待人看過來,他神情不變道,「叔叔還沒打算公開。」
陸自聲便止住話音,看了一眼身邊的艾多顏和陸灣,語氣嚴肅了些:「小執,沒有外人。」
陸執沒應,神色極其冷淡。
二人僵持了片刻,陸自聲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妥協了。艾多顏問道:「誰啊?池什麼?」
「沒事。」陸自聲道,轉頭對他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帶小執去看他爸爸。」
艾多顏眉頭無意識地輕蹙,轉而又舒展。「好。灣灣,咱們回家吧。」
他們上車走後,陸自聲轉身去開另一輛很是低調的車。
天色已經比較暗了,哪怕今天天氣不錯,這時候的天邊也沒什麼晚霞,只餘一層又一層不明艷的晚雲。
陸自聲坐在駕駛座,冷硬的側臉線條就和那道半開的窗玻璃一樣有稜有角。
陸執彎腰撿起剛才在某隻軍靴下的菸蒂,將它丟進垃圾桶,上了車。
—
池矜獻幾乎是一口氣跑回了家,唯恐跑慢一點陸執就會在身後喊住他,當著他的面將他的玫瑰扔進垃圾桶,並嚴肅警告他以後不准再送這些東西。
還好沒有。
但他在心裡把陸灣罵了十八遍。不想冤枉人,但池矜獻覺得陸灣就是故意的!
真是太過分了。
「怎麼跑成這樣?」一進家門,原斯白就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來,蹙眉看著此時滿頭大汗的池矜獻。「有人追你?」
「昂。」池矜獻喘著抬手撥頭髮,煞有介事道,「我怕陸哥——就是陸執,怕他追我。」
原斯白接過他從肩膀上卸下來的書包,聞言笑了:「不是你追別人追得厲害?怎麼這時候他要是反追你你還不樂意了。」
跑得渴死了,池矜獻忙給自己倒水,邊喝邊擺手,喝完才好了許多:「……不是那種追啦。小爸,我今天在學校門口見到陸上將了。」
「那……」
「見到就見到唄,有什麼稀奇的。」
「哎呀爸呀!」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把池矜獻嚇了一跳,一下子退出去了好幾步遠。
他瞪著眼睛錯眼不眨地盯著某處沙發。
池綏從毛毯下伸出胳膊,努力地伸了一個懶腰,嗓子裡發出了剛睡醒深呼吸的滿足喟嘆。維持這個姿勢一分鐘,他修長有力的雙手抓住毛毯邊緣,將其掀開露出自己一張英俊、此時卻略帶倦容的臉。
「……看什麼看?上輩子的仇人。」池綏不善地盯著某池姓兒子,可能是剛醒的原因,別說有震懾力了,眼神還挺哀怨。
池矜獻:「……」
「小爸!他嚇我!」池矜獻伸手一指,委屈控訴。
控訴完又道:「你怎麼這時候睡覺?」
池綏:「……」
池綏捏緊了毛毯,看向原斯白,也委屈:「原原,我還生病呢。」
「你不活該麼。」原斯白無奈,過去探了下池綏的額頭,不燙了,轉頭對池矜獻道,「爺爺今天讓他去公司,他說自己在半年裡的放假期間,不去,爺爺就說等他過來了看他去不去。」
池矜獻眨了眨眼睛:「爺爺來了嗎?爸挨揍了嗎?」
池綏怒指他,像被挑戰了權威一般:「你說誰挨揍?!」
「來了。」原斯白道,「沒來之前,你爸怕爺爺真過來,就連忙說『爸,不是我不想去,為自家企業奉獻我當然在所不辭,主要是因為我生病了去不了』,他以為這樣說就能讓老爺子不來了。」
模仿池綏說話的時候,完全是惟妙惟肖,語氣、神態,簡直太像了。
池綏把毛毯一拉,蓋住了自己的臉,仿佛終於知道丟人了。
池矜獻「咳」道:「然後爺爺是不是專門過來看他是不是真生病了?」
「是啊。」原斯白笑道,又瞪了一眼池綏,「把你爸嚇得泡了一小時的冷水澡。也不算說謊吧,看,真生病了。」
池矜獻頓時一臉他爸是什麼奇葩的表情,五官都皺到一塊兒去了。
再感慨一遍,他家沒破產還越做越大簡直是奇蹟。
他爺爺為了偷懶威脅要揍自己兒子,他爸為了反抗老子寧願泡冷水都不去公司!
想必現在受苦的肯定是大伯了。
「那他怎麼不回房睡?」池矜獻問,「專在這兒嚇人。」
聞言,原斯白沒再回答,只咳了一聲。
池綏的聲音在毛毯下理直氣壯地答:「我黏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