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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8:29:56 作者: 易楠蘇伊
    國資委見雙方談不攏,接下來還要主持保溫瓶廠的收購事宜,於是讓自行車廠的領導們先回去等消息。

    保溫瓶廠這邊的情況跟自行車廠一樣,裁撤福利部門可以,但是裁員不行。

    談了四個小時,已經到了十二點,蘇念星肚子餓得筋疲力盡,只能暫罷會議。

    她下午還有事,所以讓他們考慮清楚再來叫她。

    這就是沒有轉圜餘地的意思。保溫瓶廠的領導們面色不好看。

    張安康在邊上打圓場,「什麼事情都好商量。哪有一棍子打死的。」

    回去的路上,張安康勸蘇念星別這麼犟,「這些廠領導為了工廠一輩子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現在卸磨殺驢,把他們全都辭退,這事不地道。」

    蘇念星微訝,「我給的錢足夠你們給他們發補償款。」

    「但他們年紀都不小了,還都有家累,你直接把他們辭退,他們再也找不到工作。再過幾年他們就能領退休金。你留下他們,也發不了幾年工資。何樂而不為呢?」張安康提點她。

    蘇念星微微一怔,這倒是她沒想到的。她蹙眉沉思,「我再想想。」

    她發現自己對這年代真的一無所知。而且她隱隱覺得有哪些不對。

    午休後,所長過來找蘇念星去看守所探望。

    所長表弟叫周有根。三十多歲年紀,老實巴交長相,神色頗為憔悴,瞧著像四十多歲。

    一副生無可戀的厭世表情,所長來之前告訴蘇念星,他暫時不打算告訴周有根實情,擔心她算不出兇手或是他們找不到兇手,再讓表弟失望。

    所以也難怪周有根會如此頹廢。

    看到所長,周有根面無表情問著家裡情況,「我爸媽還好嗎?兩個孩子怎麼樣?秀娟怎麼樣?」

    所長一五一十回答。

    周有根垂下腦袋,「讓秀娟照顧好兩個孩子。」

    之後再無話可說,蘇念星提出握他的手,警察大概之前被所長打點過,頭轉向另一邊,並沒有看他們。

    周有根微微一怔,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握手。

    蘇念星沒有解釋,直接握住他左手,看到的畫面卻是他家人。這個場景半點不意外,因為他一審已經判死刑,二審被改判的可行性不高,這時候的他已經不糾結誰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了。他報著必死的決心,唯一放不下的是家人。

    她蹙眉看著周有根,「你恨那個真正的殺人兇手嗎?」

    周有根眼裡閃過陰狠,「恨!怎能不恨!」

    他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

    「你在心裡默默想他的長相,想他到底是怎麼殺人的。現在就想!」蘇念星不停催促。

    周有根唬了一跳,大概是太老實,所以他壓根沒有細問,就聽話地閉上眼睛,一直在回想並詛咒對方。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看守時間快到了。蘇念星才終於給他算手相。這次畫面終於變了。

    漆黑的夜晚,下夜班回家女子拿著手電筒疾步而走,身後傳來自行車的鈴聲,她下意識回頭,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緩緩往這邊而來。她不由加快腳步,但怕什麼來什麼。

    明明可以並行好幾個人的道路,男人的自行車卻直直朝她撞過來,她揉著酸痛的膝蓋,不敢與對方爭辯,徑直往前走。

    男人拎起地上的自行車再次撞過去。女人只能跑到地里,而後男人也追了下去,將人拖入玉米地。

    女人大聲呼喊,可這個時間點,路上哪還有人。

    男人捂住女人的嘴,將她硬生生捂暈過去,隨後實施□□,又因為女人剛剛看到了他的臉。他一狠心將對方殺害。

    蘇念星鬆開手,沖所長點了下頭。

    所長朝周有根道,「回去吧!」

    周有根臉上還殘存著對生命的渴望,快被警察帶走時,他突然沖所長喊,「表哥,你幫幫我,我真的沒有殺人。你幫幫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所長擦了擦眼角的淚,「他不可能殺人。他膽子真的很小。」

    蘇念星示意先出去再說。

    出了看守所,蘇念星把真正兇手畫像告訴所長。

    所長當即帶蘇念星去了城東警察局,這時候用的是透明塑料做的卡片,鼻子、眼睛,嘴,耳朵,臉型全用一個卡片,然後組合在一起。

    蘇念星按照自己看到的畫面,組合出人像。

    「還有個顯著特徵,男人右側臉上有塊抓痕,被女人抓傷留下的。」這個抓痕挖得太深,幾個月壓根沒辦法復原。

    第241章

    所長看著這畫像, 突然想到什麼,立刻翻動桌上報紙,從一沓報紙中取出一份, 上面的畫像與蘇念星給的一模一樣。

    「這人叫王金, 他是個通緝犯!」所長震驚看著蘇念星。

    蘇念星微微有些驚訝, 「啊?通緝犯?」

    所長急得團團轉, 還有兩個月他表弟就開庭了,如果沒有有力證據, 他要判死刑的。可通緝犯, 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

    所長急得抓耳撓腮問蘇念星, 「能不能給他父母算?」

    蘇念星問他,「他父母對他怎麼樣?疼不疼他?」

    所長搖頭,「父母感情不合。對他疏於管教。」

    蘇念星蹙眉, 「給他算,看來不行了。」

    她想到另一個人,「死者家屬或許可以。」

    他們才是最關心兇手能不能判刑的關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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