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蔣弘川看了看陳文昕的背影，依舊笑著，他們今天本來沒有買西紅柿的打算，但他還是挑了好幾個。

    陳文昕拿著挑好的土豆回來的時候，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但蔣弘川還是忍不住說道：「小昕，你怎麼這麼可愛？」

    陳文昕再次白了他一眼，然後故意讓目光兇狠了些，說道：「你再胡說，別說我揍你了！」

    蔣弘川有些無辜，他明明沒說什麼，但是見好就收，聳了聳肩，表示知道了。

    好像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陳文昕就有了些改變，不再像是之前那麼淡然和平靜，好像情緒一下就豐富了起來，蔣弘川喜歡他這個樣子，這代表他越來越接受了自己。

    因為剛才耽誤了一會，這個時間的超市人已經漸漸多了，都是來採買晚餐食材的，交款排了好一會兒隊，還好剛才吃了些東西，要不然他們可能都沒有力氣把東西拎回家。

    回去路上依舊是蔣弘川開車，陳文昕想了想，還是大概講了講他跟李茜之間的事情，雖然他們本來就沒什麼故事，但是他怕蔣弘川多想。

    蔣弘川是個不錯的傾聽者，陳文昕一邊說，他一邊隨口聊兩句，分析一下他們的行為動機，儼然一個見多識廣的過來人形象。

    「那我也給你講講我的吧。」陳文昕很快說完了想說的話，這個時間路上開始堵車了，蔣弘川一邊緩慢往前挪動，一邊繼續說道，「我一共談過三段戀愛，最短的談了不到一周，最長的一年半左右，都是在大學。」

    因為今天剛好碰到了李茜，陳文昕才說起這件事，沒想到蔣弘川誤認為這是一個坦白局，也開始講起了自己的過去。

    「其實也沒什麼說的，大學時候的戀愛，也沒想那麼多，就是對這個人有些興趣，談著看看。」車子往前動了不到十米，蔣弘川繼續說道。

    陳文昕其實不太想聽，但為了配合他，還是問道：「怎麼分手的呢？」

    蔣弘川沒有想到，話題會直接到這裡，他還以為他會問問自己他們帥不帥，是不是還對他們念念不忘，是不是還有聯繫之類的。

    「最短的那個是因為我們走在校園裡，他看見同學，突然鬆開了我的手，另外一個是跟其他人相處分寸感不是很好，最後那個是因為大四寒假他在家裡人的安排下，相親去了！」

    蔣弘川一口氣說完，陳文昕盯著前方的車，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蔣弘川說道，「還有什麼其他想問的嗎？」

    「沒什麼想問的了。」陳文昕依舊目視前方，他知道蔣弘川一定談過戀愛，但是聽他講出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不想聽！」

    前面的車不動了，蔣弘川索性拉上了手剎。轉過頭去看對方，他也知道男生都不太喜歡對方談論前任，但是他還是想把過去告訴他一些，省得他從別人嘴裡聽到時，更不開心。

    「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蔣弘川盯著對方的側臉，說道，「你會是我最後一任。」

    陳文昕轉過頭，看著蔣弘川，他本來想嘲笑他的，未來的事情誰說得准呢，何況聽他的分手原因，也能發現他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自己就能達到他的要求嗎？

    但是他轉過頭，就看見對方無比認真的神情，自己沒有笑出來，問道：「沒準我明天就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呢？」

    蔣弘川依舊看著他，堅定地說道：「只要不是嚴重的原則問題，我都會包容你。」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這次跟陳文昕在一起以後，才找到了戀愛的真正感覺，也不知道哪裡來得自信，覺得他們註定會相遇，一定會走下去。

    陳文昕看著對方的眼睛，那雙眼睛真誠地沒有一絲哄騙他的痕跡，他一直在尋找的那種歸屬感，此刻突然填滿了心。

    「蔣弘川……」陳文昕聲音不大，但是卻同樣堅定地說道，「你是我的第一任，也會是我的最後一任。」

    前面的車啟動了，蔣弘川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趕緊放下手剎，啟動車子，跟著前進，這次他往前開了一大段距離，直到臨近紅燈，才停下來。

    他再次轉頭去看陳文昕，陳文昕也在看著他，兩人對視上，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很好笑，這個場景也太過古早言情劇了，兩個人含情脈脈，執子之手，深情告白，互相訴說著你以後就是我的唯一。

    他剛勾起一點點嘴角，陳文昕就好像終於控制不住了，轉回頭，開始笑，邊笑還邊說：「啊！這是什麼情況，咱倆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蔣弘川見他笑了，自己也跟著狂笑了起來，他知道他倆這種行為有些傻，但是完全控制不住。

    兩人笑了將近兩分鐘，才慢慢停下來，還好因為堵車的原因，這個紅燈遲遲沒有變，要不然後面的車估計都要跑過來罵他們，以為是他們笑個不停，所以造成了交通擁堵了。

    蔣弘川很久沒這樣暢快地笑過了，笑得他肚子都疼了，眼角也溢出了淚水，心中的愛意似乎也要漫出來，他轉過頭，對同樣笑出眼淚的陳文昕說道：「小昕，我想親你。」

    陳文昕有些意外，愣愣地看著他，又看了一眼信號燈，剛好看到它變成了綠色，趕緊說道：「綠燈了！」

    蔣弘川暗自埋怨這個燈變得不是時候，但又沒有辦法，只能迅速啟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