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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6:34 作者: 威威王
    「這樣就不像你了。」

    當年他們初遇的時候,這人是個不可一世的狂熱年輕畫家,為了靈感與逼真將他一次次溺在水裡,又在窒息里吻他。

    十年,他們的位置也在顛倒。

    「你先和我說說秦絲吧……」這個念頭在凌安腦中只過了幾秒,又回到秦絲身上。

    嚴汝霏:「我不會讓她再接近你。」

    秦絲試圖告知他的陳蘭心的秘密,不論真假,不可能是好事,約莫是把柄。他打算私下幫凌安解決,畢竟婚期將近。

    次日到醫院探望陳蘭心,嚴汝霏獨自到了病房,兩人只是寒暄幾句,他旁敲側擊她是否與秦絲熟稔,陳蘭心面無波瀾:「她找上你了?」

    陳蘭心頓了下,笑了:「你不必理會她說的任何話,早點把婚事辦了。」

    她渾不在意,嚴汝霏也心裡有數,起身告辭。走出病房時恰好一個年輕男人從他眼前經過,兩人眼神擦過,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

    嚴汝霏與賴訴素未謀面,但查過他經歷,登時認出來了。

    凌安的前任之一,先前在A國得了嚴重的病,回國治療,現在據說快要康復了。

    賴訴穿病號服,身體消瘦,氣色還不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目光正久久停在自己的面孔上。

    他也認出來這是嚴汝霏,向他微笑:「你是來看望陳阿姨的。有空和我聊聊嗎?」

    嚴汝霏沒有立刻回答,他在賴訴的臉上找到了一種熟悉感。

    ……賴訴的眉目竟與他有些相像。

    39、第 39 章

    頂樓的花園安靜到只剩下賴訴談話的聲音。

    賴訴說到自己與凌安的相遇:在A國某個戒酒互助會,所有人都坐成一圈輪流講自己的心理路程,仿佛懺悔,只有凌安說了一堆敷衍得所有人都能聽出來他在瞎編的東西。

    當晚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後來水到渠成成了戀人關係。

    「那時候他研究生快畢業了,我和他進度差不多,博士畢業回國,他進了娛樂公司,我也很忙,見面越來越少,矛盾沒辦法調和。

    認識他的時候不清楚他是陳蘭心的養子,我家不希望我和陳家有瓜葛,陳家的名聲……不過後來還是同意了。他和我安排好所有事,見了雙方長輩,準備訂婚了,結果他提了分手。」

    說到這裡,賴訴笑了。

    「其實準備訂婚那段時間凌安就很反常,莫名其妙不願意和我見面,我已經想辦法抽空陪他了。

    他說分手的時候我其實不意外,這一天還是來了。後來他又挽回我一次,過了幾個月還是和平分手。」

    賴訴繼續說:「我和你提這些事,不是在挑釁你,我知道你們要結婚了,這是我沒有做成的事,以後也沒機會。

    其實在電視上看到你們的新聞,我就發覺你很眼熟……原來在A國戀愛的三年,他每天早上看著我的時候都在想你。凌安在我對他表白時……就向我坦白他心裡有人。」

    「他沒辦法釋懷,過不了以前那道坎,答應訂婚又反悔,他說他沒勇氣進結婚禮堂,怕在宣誓叫錯名字。」

    賴訴聲音很低,沒多少顯露的情緒,這些言語卻無形地在嚴汝霏身上剜了一刀,隱隱作痛。

    讓凌安受傷、耿耿於懷,找了替身談戀愛,見面也不相認的人……就是自己。

    分開之後的九年,凌安這個當事者也在大洋彼岸喘息。

    這些事,凌安一字不提。

    想到凌安所經歷的可能經歷的一切,胸口仿佛瀰漫一個大洞,撕裂似的疼。

    怪不得凌安在他鬧出緋聞之後,表現得那麼絕情。

    想起自己受過的傷害,失望到不願意再忍了。

    嚴汝霏一時沒有開口,賴訴倒是笑起來說:「你也該回去了吧。」

    凌安沒等到嚴汝霏的分手宣言,反而收到了一隻婚戒,估摸是先前被他扔掉的那一對之一,他打開來瞄了眼又放下了,繼續給朋友發請柬。

    算起來也沒有多少人,與他說得上親密的朋友不過那幾個,至於家人,陳蘭心和陳家的兩個長輩,弟弟陳孟,僅此而已。

    晚上接到陳蘭心的電話,詢問他和嚴汝霏的情況。

    凌安:「還好。」

    「今天嚴汝霏來找過我一次……」陳蘭心說道,「秦絲是不是找過你?」

    凌安將弟弟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她回答:「原來如此。」

    他不解為何陳蘭心特地打電話來問秦絲的事情,他和嚴汝霏又不是不能解決,問到原因,陳蘭心反而沒有直接回答:「沒事。」

    凌安心中莫名,從公司出來之後徑直去了嚴汝霏家中。後者正在窗邊劃著名屏幕,抬眸看向他,眼神複雜:「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有事找你。」

    凌安一下班就過來了,衣服都沒換,一襲淡灰的西服,渾身透著外面吹來的冷感。他抬手扯了扯領帶,徑直問:「你找陳蘭心說了什麼?」

    他態度不怎麼客氣,理論上如果換做從前,嚴汝霏得和他爭論一番,因為下午在賴訴口中得知的實情,他沒來由地一陣心軟,沒必要和凌安計較……

    他這樣想著,對凌安說:「我問了她關於陳蘭心的事情。」

    「她們之間有瓜葛?」凌安隱隱約約察覺了異常,「我以為她們不熟。」

    他確實不清楚長輩之間的舊事,回國的時候,凌安二十來歲,壓根沒在這裡生長過,也無人與他說起秦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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