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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6:34 作者: 威威王
似乎有什麼黑暗的東西正在生根發芽,嚴汝霏也摸索不清,他點了根煙,眯起眼睛往外看,凌安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已無半點留戀。
戒指盒跌在花壇旁邊,沾了泥沙,嚴汝霏低頭看見了,走過去拾起,慢慢擦拭乾淨。
那天凌安就是這種心情嗎,被喜歡的人當面踐踏真心。
凌安父母沒有婚姻關係,嚴汝霏同樣出生在破碎家庭里,但是他不在意這種東西所以無法換位思考只有縹緲無用的同情。
他心裡猶疑得發麻。
這可不行,他喘息著想。
他總有辦法讓凌安答應結婚的……
凌晨回到公寓,房間裡外格外靜謐,他坐在沙發里,忽然手機屏幕亮了。
——你猜我上次在K國看到什麼?
徐夢的信息。
凌安輕笑了一聲,關掉頁面。
K國的風景不夠動人,以至於徐夢的旅遊是去探尋別的東西。
不怎麼喜歡電子通訊方式的原因之一就是會留下記錄,對他這種人來說不安全,如果徐夢當面和他說這句話,他會讓這人少礙事,但是徐夢不敢。
明知這種事發信息他是不回復的。
雖然回復了也不會怎麼樣,最多就是被徐夢拿去當激嚴汝霏。
想到這裡,凌安瞄了眼剛才收到的禮物,一枚鑽戒。嚴汝霏和他之前的念頭重疊了,他也琢磨過訂一對戒指,像是倒退回童年裝扮一個玩具。
如此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假期結束,全城恢復工作狀態。
凌安代表公司出席新年慈善文藝晚會。這年頭策劃執著於將晚會弄得像大型秀場,他本是計劃露個臉就走,不太耐心,即便在鎂光燈面前也一張心不在焉的冷淡面孔。
主持人是個頗有名氣的男秀星,在鏡頭前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來人。
凌安的五官並非毫無瑕疵,氣質卻罕見,這會兒正低垂著睫毛,在臉頰上落了兩片扇形的陰影,對上他雙眸和遲來的禮節性微笑時,主持人的台本不由得稍微慢了半拍。
他客客氣氣地問了兩個無聊問題,凌安三句並作兩句敷衍作答,當然沒人敢為難這一位。
凌安在入場門口停了片刻,寧琴匆匆踩著高跟鞋小跑過來。
一轉眼,他見到蘇摩在紅毯前被主持人纏住,外放聲音很大,這人正被套話,毫無防備:「最近在做什麼?哦,就是出去玩了一趟,和一個朋友,嗯,是圈內的,男的。」
凌安倒是笑出來:「蘇摩怎麼一點沒變呢。」
寧琴已經聽得為公關部今晚的加班捏一把汗,他在她手裡拿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來看了眼,沒收到重要郵件又放回去了。
寧琴眼尖,注意到他手上戴了戒指。
平日出席這種場合,凌安一般都是戴名表,從未見過他戴戒指,還是鑽戒,隨便看幾眼都能知道價值不菲,不由得打趣:「你也開始戴戒指了。」
他說:「是啊。」
凌安的戒指戴在無名指,這種位置未必有什麼意義,何況是他這麼隨意的人。
他和寧琴在休息室里待了一會兒,談了些接下來公司的安排,不久後他就辭職回林氏了,有的事還沒處理完。走出來的時候兩人迎面撞上蘇摩。
蘇摩有段時間沒和凌安見面了,臉上頓時揚起高興的笑,拉著他聊了會兒。
進場之後被侍者引到自己的座位,表演還未開始,大廳里的人都在走動,他遇上兩位商界的熟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談。
這種場合來的大部分是商界和娛樂圈人士,他算兩頭沾邊,被好些人來來回回碰杯打招呼。
這場合不能談商務,聊的全是圈內新聞,近期的笑柄是一位企業家的千金被父兄強嫁給門當戶對政要的兒子,婚禮上新娘沒到場,直接玩失蹤,企業家父子難以收場。凌安也耳聞此事,只覺得她可憐。
自然也與EMT的人友好碰面了,霍爾斯摟著一個男星向他樂呵呵走來。
他立刻微笑與兩人握手,心想但願蘇摩別走過來與霍爾斯敘舊,再說幾句新聞今晚公司都不用下班了。
霍爾斯因為前任的關係與凌安十分熟絡,拿了杯酒與他聊了起來,不說客套話,張口就聊起凌安公司某部電影的情節問題,旁邊的男星都聽得一頭霧水。
凌安對劇情信口拈來,隨便糊弄了他幾句。
一轉身,險些與一個男人撞上。
「你急著找誰?蘇摩?」男人語氣淡淡,今晚穿了身深灰的熨帖西服,乍一看十分性冷淡,唯一的亮色是之前他送的藍表。
他低垂眼瞼,嘴角噙著笑意,若無其事捏一杯香檳與他碰杯,看得出來心情不錯。
這種場合,凌安一向得體。
「在躲你的下屬向我發影評。」
「你怎麼不來找我呢。」
「我不知道你在,要是知道了,我可不會讓蘇摩出來。」
霍爾斯注意到自己老闆也到了,上前與他寒暄,驟然瞥到凌安手上的戒指,又看向嚴汝霏拿著香檳的左手,奇道:「你們都戴婚戒?不是同一款。」
嚴汝霏笑了下:「你猜?」
當凌安出現在他視線里。他就認出來了,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鑲碎鑽簡潔款式,是先前凌安藏起來那一對之一。
他幾乎瞬間心跳漏了一拍。
這算什麼意味呢,凌安戴上了原本計劃送給他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