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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6:34 作者: 威威王
    凌安下意識躲開了,再被掐著下頜繼續纏吻。他推搡身上的青年,無果,所以兩人一齊沉入冰冷湖底。

    靈感仿佛爆炸的泡沫不斷湧出,就在嚴汝霏腦海之中徘徊奔涌,半夜他仍在作畫,興奮得渾身發燙,畫到某一處停下來,他舒了口氣。

    他低下頭,盯著身邊枕著的黑髮少年,像胎兒在子宮裡蜷縮著,赤/裸地裹著一張毛毯,好像陷入無盡沉睡。

    嚴汝霏俯身吻了少年的側臉。

    他輕撫著凌安柔軟濕潤的黑髮,心想,明天到室外畫背景,把這人也約上。

    那天螢火蟲遍地跳舞,他等到天黑,凌安卻沒有來。

    每次電話打過去,對方都說「等一會」,後來徑直不接電話了。

    晚上嚴汝霏背著畫具回去,發現這人正在客廳沉迷於掌機遊戲,低頭露出的一截後脖頸上殘留著吻痕。

    兩人早晨剛做過一次。

    因為他不習慣與別人睡一張床,每次做完就叫凌安回客廳睡覺。出門時他還在沙發上睡。

    「我想砸了你的遊戲機。」

    嚴汝霏冷冷笑著掐他的臉。

    凌安心情很差,頓時不耐煩:「你怎麼不去死。」

    他對嚴汝霏只有時有時無的興致,有時候覺得對方很煩,比如現在。

    不想待下去了,又捨不得走。

    「你又怎麼了?」

    凌安喜歡他,嚴汝霏第一次見面就察覺了。

    這人情緒狀態不穩定。有時候一整天都病懨懨地不肯說話,也不打遊戲,就蜷在沙發上睡覺,第二天又若無其事,一如既往坐在嚴汝霏身邊看他畫畫,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我也鬱悶啊,你這人……算了,今天給操嗎?」

    嚴汝霏嘆了口氣,摸著他的臉,一寸寸往下,伸進衣服里,又低下頭吻他。

    他不喜歡凌安這種厭煩的眼神。

    晚上再做了一次,凌安穿上衣服,被嚴汝霏關在臥室門外。

    半夜,他不知為何發了燒,這還是嚴汝霏半夜起來喝水時發現的,沙發上的少年不正常地昏睡,碰了一下額頭,很燙。

    家裡的退燒藥過期了,嚴汝霏在凌安背包里翻了半天,只找到半瓶抗抑鬱藥。原來是個抑鬱症病人。他開車帶凌安到診所打了退燒針。

    「你今天的藥吃了麼?」

    回家之後,他問凌安。

    凌安不樂意回答這種問題:「剛才已經吃藥了。」

    「我是說你的抗抑鬱藥,帕羅西汀。」

    他皺眉,「不吃。」

    在凌安身上,裹著脆弱,躁動,抗抑鬱藥物的糖衣。

    搞藝術的多少有股瘋勁。

    嚴汝霏把藥片遞到他嘴邊,好聲好氣叫他認真服藥,凌安面無表情敵垂下眼,說:「不要。」

    「聽話,有病就要治。」

    說完,他耐心十足地掐住凌安的脖頸,另一隻手拈起藥片含在口中,嘴對嘴強行把藥餵了進去。

    凌安幾乎喘不過氣來,直到他鬆開手,才捂著脖子急促地喘了口氣。

    嚴汝霏低頭吻他一雙泛紅淚光的眼睛,伸手拍拍他的臉,翹起唇角笑道:「好好吃藥啊,不要把死掛在嘴邊。」

    時間線跳轉回到現在,汽車駛出隧道,路燈光線流轉,嚴汝霏朝身側看過去,凌安凝望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思忖什麼。

    凌安到公寓前下了車,與他道別。

    手機在大衣口袋裡震了震,在拿到手機前先碰到一個絲絨盒子。

    「之前是我不對,我訂了新的戒指……」嚴汝霏在電話那頭說著,下了車朝他走近,「送給你。」

    凌安盯著自己手裡絲絨盒子裡閃爍的鑽戒,一時失神。

    求婚?

    他不太能理解,嚴汝霏都已經拿到合作項目了,有必要做到這份上嗎,與一個不愛的人求婚,這是連自己這種爛人都做不到的地步。

    凌安像沾到髒東西一樣,立刻撤開了手,戒指盒砸落在地,他皺了眉倒退半步,下意識地拈了拈剛剛碰了戒指盒的指尖。

    「別給我這種東西。」他的反應就像是犯噁心。

    31、第 31 章

    這種態度宛如汽車飛馳碾過門口雪地融化了的坑窪,將冰冷泥水濺起澆了聽者全身。

    實在難以忽略,不論是這句話還是他的細微厭惡的表情,都叫嚴汝霏不解。

    為什麼?

    「你剛才在說什麼?」

    嚴汝霏緩慢地走向他,執起對方的手,低垂睫毛,手勁卻大到將凌安的手掌骨都弄得劇痛,「你這隻手,不就是為了戴我的戒指。我都給你重新訂了一對你還想怎麼樣……」

    難得心血來潮求婚,甚至已經在思考婚禮流程請哪些客人了,對面這個人卻徑直將他的誠意棄之如履。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凌安不耐煩到直接打斷他,抽出來自己的手,「我不愛你,少自作多情了,你在我這兒也就一張臉能看。結婚就算了吧,我相信你能找到樂意與你聯姻的好伴侶,不會是我。」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已經全是不以為然,仿佛在說一件無趣的事。

    嚴汝霏被他這段話衝擊著,難以置信,難道凌安真的不愛他嗎?

    不可能……分明他們曾經和現在,不論他如何對待凌安,後者幾乎都願意與他重新來過。

    這不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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