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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6:34 作者: 威威王
證婚者是山崖、月光與太陽。
結婚這個念頭是突然冒出來的。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嚴汝霏撫摸著他的臉,低頭自言自語,「好奇怪,你這幾年受了什麼刺激?」
那時候凌安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畫室里,後來畫室關閉了,搬進嚴汝霏的房子,睡客廳沙發,一天到晚都在家裡,凌安不上學,他們作息時間對不上。
「什麼?」
凌安醒了。
「有一次深夜回家看到你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手裡拿著遊戲機。」
凌安完全沒印象:「你為什麼深夜才回家?」
「我想把你先弄醒了再弄哭,以前也這樣做了……」嚴汝霏自顧自說下去,「後來我心想算了。」
凌安昏昏沉沉地嗯了聲,不太理解為什麼提這一段,林淮雪什麼時候弄醒過他?
他看向眼前人,恍惚著想這好像不是林淮雪。
這個人問他:「你覺得我為什麼算了?」
「為什麼?」
嚴汝霏感嘆道:「因為發現一回家就能看到你的感覺很快樂啊,繼續睡吧,凌安,在小島等我。」
30、第 30 章
A國……
中文班的作業繁多,凌安練習閱讀理解,老師根據文章內容問他,「你認為還有什麼事物是珍貴無比的?」
他略一思索:「錢?」
老師無奈:「考試不能這麼寫。」
情感和品格是高大上的,金錢是銅臭味的。儘管如此,凌安花了點錢就輕易拿到了嚴汝霏的信息,省下許多麻煩。
嚴汝霏的生平列印在一張紙上,獎項紀錄里每一行都透露著少年天才的氣息。
凌安不在意對方十四歲考入的top學府和專業,拿過的競賽獎,一目十行,發現家庭情況欄目只有兩筆:獨子,父母華裔。後面是嚴父母的生卒年份和職業。
這說明,嚴汝霏很可能不是林淮雪的兄弟。
他不死心,根據居住地和學校位置,在那個街區尾隨了幾次嚴汝霏,只是遠遠看著,沒上前與他說話,沒興趣聊天,他們不熟。
最後一次尾隨嚴汝霏的時候被捉住了。
巷子漆黑烏暗,凌安被按著撞上粗糙冰冷的牆壁,肩胛骨和肩膀都被撞得劇痛,雙手也被擰緊動彈不得。
另一個陌生男人也跟上來,用繩索將他的手捆住,將他推進了車裡。
青年就坐在他旁邊。
儘管與他同歲,對方身材高大,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結實,完全與他不是一個量級。
月光昏暗,青年一雙淺色虹膜明亮銳利,即便是在黯淡的環境裡也如此刺眼,漠然像不善獸類。
車廂里安靜極了。
嚴汝霏低頭,用布料將他的雙眼遮住了。
凌安什麼也瞧不見,疑惑自己仿佛將被綁票或者滅口,他被帶進了某處房子,聽見關門開門的動靜,之後是拖動椅子的摩擦聲。
冰冷的金屬刀刃貼上了他的側臉,緩緩下劃,一抹輕微的刺痛抹在他的面頰。
嚴汝霏先是向他道了歉,彬彬有禮,輕聲細語與他說:「你不是第一次尾隨我了,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
「我不明白。」
「否則你為什麼跟著我?」
雖然買到了嚴汝霏的通訊號碼甚至fb帳號,但他不想和嚴汝霏做朋友,沒耐心做朋友,卻想在對方身邊近距離觀察。
「因為我打算進一步接近你。」他坦白。
「嗯……聽起來你像個變態。」
凌安大方承認:「是的。」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外面走進來一個人,腳步聲急迫,在對面與嚴汝霏說了幾句什麼,南邊的冷門語言,凌安一知半解。
「抓錯人了?行吧,你跟蹤我做什麼?」
青年嘖了聲,在很近的距離與他低語,指尖和呼吸里是乾燥的菸草氣味,一種曖昧的灼燒感。
似乎只是感嘆一句並不感興趣真正原因,他起身將凌安帶走了,驅車送回剛才的地方。
凌安被摘了眼睛上的遮擋物,眼前的青年正垂眸在手機屏幕上寫下一個號碼,與凌安解釋不要再這樣尾隨。
「這非常危險。」他這樣補充。
儘管嚴汝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口吻客客氣氣,但凌安看得出來對方非常不耐煩,他一向擅長察言觀色,知道這人從第一次在中文班見面就煩他,只是沒有表現得很明顯。
屏幕上的號碼,隨便看了眼就發現號碼是錯的,他不在意。
「再見。」青年輕聲對他說。
凌安喜歡這份溫柔有禮,雖然是裝出來的。
怎麼才能得到他呢?
凌安在他走之前,分析了一番嚴汝霏綁他走的地方:「在C街區,房子附近的廣播很清晰,我再去一次就能找到在哪裡。」
嚴汝霏摸了一下凌安的臉頰,一道血痕,指尖沾到了血,他若有所思:「這樣的話,我邀請你明天過來做客?」
次日是周末,中文班課程在九點開始,凌安遲到,被分配到小組做口語對話練習。
嚴汝霏與凌安同組,兩人都緘口不言昨天的尾隨事件,研究老師發下來的材料做模擬第一次見面的對話。
這種初級的口語對話都是簡單句子。你叫什麼名字?回答,Xxxx。諸如此類。
輪到凌安的時候,他將目光釘在眼前人的臉,良久,緩緩說:「你家裡有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