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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6:34 作者: 威威王
    他心道,凌安果真是生氣了,連分手這種話都說出口。

    畢竟求婚被拒,對方生氣也正常,自己確實是過分了一點……

    想到這裡,嚴汝霏的煩悶才減下去些許。

    他不打算去哄凌安,反正過不了多久,這人就自己乖乖回來了。

    與此同時,凌安驅車漫無目的在街上遊走。一想到戒指,他的心臟泛起一股隱秘的疼。

    路上接到尤良的邀請,恰到好處,他當即欣然應允,出發去了新開的酒吧。

    來得遲了,尤良仿佛旋轉陀螺,熱氣騰騰地在舞曲里轉到凌安面前,詫異道:「你臉色好差,怎麼啦?」

    「心裡不舒服。」

    凌安面色蒼白,低垂著睫毛,在群魔亂舞的包廂里輕聲細語,仿佛是個冷淡陰鬱的病西施。

    他常有這種氣質,讓人忍不住放下剛才注意的事將視線投向他,被吸引,坐在他身邊,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

    尤良從讀中學就與他相識,兩人交情一向極好,耳聞過他的難處,不免猜到點細節。

    他倆換了個地方,安安靜靜坐下,尤良寬慰道:「是因為家裡的事?都過去了,你現在很好。」

    「不是秦絲。」他說。

    這地方說私事不方便,凌安也不欲多談,身旁的人開始起鬨招呼大家打撲克,凌安玩到最後輸了,接受懲罰。

    「抽個問題,歷任男友里的真愛是哪一位?哇,這個問題刁鑽得很。」

    「十八歲的初戀。」

    他不假思索。

    換成別人說這種話,尤良只是一笑置之,然而凌安不一樣,這傢伙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十八九歲開始就與各色青年糾纏不清,前陣子又仿佛被下藥喜歡上了嚴汝霏。

    尤良詫異:「我以為你會說嚴汝霏呢。十八歲談的,我認識嗎?」

    「分手了……」凌安往椅背上倚著,捏了一下眉心,「以後不要提這個人。」

    尤良倒不覺得驚訝,分手對他來說是司空見慣。

    自稱畫家實際上是EMT集團成員的嚴汝霏,對他還算客氣。

    他轉頭就問凌安:「你前男友公司下半年的合作項目有著落沒?」

    凌安一點興趣也無:「不知道。」

    尤良見他這個反應,估摸兩人是真的掰了,心裡作罷。巧合的是旁邊一個尤良的朋友耳聞了此事,打量了一會兒凌安,說:「你們分手了?」

    「你很期待?」他頭也不抬。

    「之前,嚴汝霏說……」朋友打了個轉,話頭打住了。

    凌安接著把話說完了:「嚴汝霏和你們打賭自己能追到我,我知道。」

    他坐一邊抽菸,表情淡淡的,他不理人,也沒人敢往他跟前湊,沙發上只剩下他和尤良了。

    他盯著天花板,有一塔沒一搭地與尤良聊天。兩人都有些醉了,尤良開始胡說八道,罵他沒血緣關係的哥哥爭家產,除了長得英俊之外沒有優點,心太黑了。

    凌安聽了半天,發現這些詞有些熟悉,林升也差不多這麼罵他。

    尤良看出來他是真的心情不佳。方才的朋友也自覺闖禍,偷偷摸摸地聯繫了嚴汝霏,說:「我把你老婆惹生氣了。就,不小心把那件事說出來。」

    嚴汝霏回復極快:

    ——他在哪。

    嚴汝霏也到了酒吧,裹夾一身風雪,挑了桌眼熟的坐下。幾個人認出他了,男女都訝異他出現在這裡,「你有段時間沒見著了。」

    他問:「剛才在玩什麼?」

    幾人都與他是半生不熟的,沒人提起剛才朋友那件尷尬的事,只說起真心話大冒險懲罰。

    嚴汝霏聽罷了轉述凌安的內容,不溫不冷地反問:「十八歲的初戀?」

    十八歲,凌安白天打遊戲睡覺,晚上在他的畫室里做模特。

    接吻,上床,偶爾跟他出去寫生,無聊的時候就坐在地上洗畫筆。

    原本他是不打算來哄凌安的,沒什麼必要,反正那個人最後還不是乖乖回來,從九年前就是這樣……除了那一次。

    這次不至於像那年搞得那麼糟心。

    他雖然煩躁,但仍這樣認為。收到朋友發來的信息之後,他才決定過來酒吧,隨便說點什麼道歉的話,免得兩件事混在一起,顯得他太過分。

    他這樣想著,目光逡巡,準確地掃進了某個角落裡。

    凌安正俯身與醉倒的尤良說了幾句,起身往外走,背脊挺直,瘦削,穿過走道時光影穿過他的影子,神色漠然。

    走過吧檯時,凌安被攔了下來,一個面目不刪的中年男人,目光聚散游離,兩頰是醉酒紅暈。

    他揪著凌安的前襟不放,大聲說:「你和那個叫Linda,還是什麼玩意的,怕不是有一腿吧。」

    凌安才認出來這是李勝。

    「是你啊。」他輕輕說。

    24、第 24 章

    他個子高,居高臨下,李勝不禁抬高了腦袋去瞧他的表情。

    凌安徑直不耐煩地推開他側身想走了。李勝一下被激怒了。

    「我看你跟她也是一個樣……你們公司不就是拉皮條的……」猛地抓住了凌安,用力將他一推。

    凌安猝不及防整個人撞上吧檯邊緣,後腰撞上桌角,頓時一陣尖銳的疼擊中了他。

    掐了煙,嚴汝霏走出卡座,遠遠聽見吧檯附近的喧嚷尖叫,他毫無興趣,垂眸查勘信息欄消息,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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