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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6:34 作者: 威威王
    凌安與他一前一後地上了車,全程都看著窗外,極平靜的一張面孔。

    司機先把車開到了李烈澳的公寓,後者下了車,車門沒關上,凌安在車內端坐,肩膀和背脊端正得不帶一絲傾斜,不刻意,但他似乎就是這個模樣,燈光從車門外流淌在他身上,照映在那張蒼白面孔上。

    他拈著一根薄荷煙,眼神仿佛在笑,又好像沒有。

    李烈澳心中一顫,那些心思仿佛都被看得清楚。

    車門合上了,捲起雪花遠去。

    翌日,網絡上又流傳了一小段視頻。

    某男演員與同性友人深夜私會。

    視頻沸沸揚揚的時候,當事人之一的凌安正在看崑劇表演,這段時間由於程鄞的熱情邀請,他一周一趟地接受戲劇薰陶,甚至能和程鄞點評幾句。

    他停下來看了眼手機消息,以及那段視頻。

    車裡的男人模樣看不清,李烈澳的笑臉十分清晰,無疑是針對後者的爆料,估計還是特意挑的不牽涉另一個人的片段。

    「第二次視頻流出,現在圈裡都懷疑你倆是不是好上了。」寧琴調侃他。

    「好上又怎麼樣。」

    「不是吧?」

    「怎麼可能。」他回答。

    從公司回家路上堵車,到的時候已經七點半,屋子裡漆黑不見五指,凌安一如往常,將大衣掛在架子上,然後打開了燈。

    他的房子是時下流行的極簡風格,客廳里幾乎沒有幾件家具,沙發桌子電視櫃,別的什麼也沒有。

    今天的凌安卻不像以往將手機放下坐在沙發上,而是看向了窗邊——

    那兒正佇立這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比他稍年長,穿淡色細條紋襯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鼓脹結實的肌肉,在他手裡燃著一根煙。

    「你回來晚了。」

    嚴汝霏親密地擁抱他,卻宛如情人般輕輕曖昧抱怨。

    怪不得路上右眼皮跳了好久。

    凌安盯著他的臉,口吻柔和了不少:「你能不進來我家麼?不禮貌。」

    「不能。」說著,男人將手裡的煙遞到他唇邊。

    凌安接過咬在嘴裡:「我們分手了,這樣很難看。」

    嚴汝霏低頭在他臉側落下一個吻:「我們不能恢復以前的關係嗎?B城圈子裡誰不知道你為了我和蔡空掰了。你喜歡我,沒必要這樣和我鬧彆扭。」

    「煙是好煙,貴得很,你買了又不怎麼抽,屬於暴殄天物……我是喜歡你,也愛你,這沒錯。」

    凌安繼續吞雲吐霧,雙眼朦朧地凝視著對方。

    嚴汝霏不怎麼抽菸,也不喜歡喝酒,好習慣。

    煙霧瀰漫的視野里,嚴汝霏垂著眼瞼,認真地聽他抱怨。

    仿佛在做數學題。凌安扯了一下嘴角,想笑,最後還是把煙丟了,上前和對方接了個吻,又把他推到門邊。

    「出去,別讓我報警。」

    在門外站了四五個高大保鏢,仿佛一棟人牆。

    嚴汝霏靜靜地看著他,臉上表情盡數散去,只有一張冷冰冰的面孔。

    這樣就不像了。

    「你一定要這麼做?你會後悔的。」嚴汝霏最後這樣說道。

    凌安的回答是——砰地將門關上。

    之後的幾天一直風平浪靜。

    李烈澳時不時出現在他眼前,酒吧,會所,甚至是公司,因為第二次視頻的事,他想方設法試圖道歉。

    寧琴估計是真以為他倆有曖昧,直接把李烈澳送到他辦公室里了。

    這時候道歉大概率沒什麼作用。就像現在,他進了辦公室,在桌前等了好久,凌安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懶得。

    凌安今天穿了正裝,深灰的手工西服和暗色領帶,襯得他氣質愈發冷淡不可接近。

    「你有什麼事?」

    把文件簽完,凌安核對了數目,這才抬頭,一雙極黑的眼睛,幾乎毫無感情。

    「之前的視頻……」

    「那種事不必說了。」

    「我是想道歉。」

    凌安忍不住笑:「你能用什麼道歉,你有什麼?」

    「您覺得我能做些什麼?」李烈澳看著他幾秒,也慢慢笑了。

    凌安仔細地看了他幾眼,回憶起先前在劇組裡,他演的男配角。

    與他本人一樣,高挑、英氣,年輕得仿佛從校園裡走出來。

    而且,目的性十足,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與蘇摩是另一個極端。

    儘管如此,凌安也不以為意,他把李烈澳打發走了,自己叫上寧琴出發去隔壁城市的宴會,又是一晚上的應酬。

    凌安喝了酒,後勁上頭已經不太清醒,到ER酒店時勉強花了半分鐘找自己的房號,被侍者指引著方向。

    寧琴身體不適,已經去醫院掛水了,他一個人上了樓。不料偶遇了一個熟人——李烈澳,後者顯然也很驚訝。

    「您喝醉了嗎?」李烈澳也是宴會一員,被公司帶去的當門面的,剛才就看見了凌安,但沒上去打招呼,沒想到在酒店又遇到了。

    凌安從他身邊走過,稍微看了他一會兒:「是你……沒有喝醉。」

    分明是醉了。

    李烈澳看著他,抬手輕輕握住了凌安的右手。

    電梯門打開,他牽著已不太清醒的凌安走向訂好的房間,這時候在對面的電梯也叮地敞開們,走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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