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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1:59 作者: 鷙鳥不畏崖
雞皮是爽脆的,雞肉是軟嫩的,調味是豐富的,口感是涼爽的,哪怕多嘗了一口,都不會輕易說不喜歡。
澹臺勉聞吃不了醋,自從有檸檬汁做替代品,他對這股清爽的酸堪稱欲罷不能。
潛藏在怪味里的酸,如同一個小鉤子,使他總是忍不住停下來仔細品味。
飽餐一頓過後,姜翹給每個人發了一竹筒的冷泡茶。
「近日食量又漲起來了,過段時間就要立秋了,你們要漲多少秤?」姜翹笑著問道。
古人喜歡白白胖胖、結實有力,認為漲秤是好事,但為了健康考慮,勻稱的身材最佳,如若完全不管著嘴,以後會被疾病找上門的。
梁勁松拍了拍肚子:「都怪它,吃起來就沒完!」
姜翹笑道:「吃得多沒關係,只要運動起來,就可以消耗掉。」
梁勁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可是我似乎真的又胖起來了,運動不頂用啊!」
「這簡單,」姜翹笑容燦爛,「還記得奶油蛋糕嗎?吃它是非常容易胖的,如若我再做奶油蛋糕,只有愛運動的小朋友可以吃哦!讓我想想……就在立秋那天做奶油蛋糕罷!」
馮巍然嗜甜,老早就盼著她再做蛋糕了,可是他與梁勁松面面相覷一番,發現他們倆似乎不在愛運動之列。
運動真的很辛苦……但那可是奶油蛋糕啊!
為了蛋糕,拼了!
梁勁松攥攥拳頭,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養成運動的習慣!
言風裳在一旁看著他忽然來了幹勁兒,在心中感慨,姜娘子真是管理小孩的奇才啊!
前有薯片,後有蛋糕,為他們的學習與健康保駕護航是吧?
轉天,一早上就開始有些陰,醞釀到傍晚時,整個天已經黑得要滴墨了,然而最終半個雨滴也沒掉,烏雲就散了。
期盼來一場雨的人白歡喜了,一時間,到處都能聽見嘆氣聲。
馮正幡下值後,只敷衍地用了幾口暮食,就回房間裡歇息。
儘管沒下雨,但壓抑悶熱的環境也會讓他不適,又咳嗽了一小天。
「馮公,有您的信。」一位僕人前來給馮正幡換上溫茶,而後又遞上一張紙條。
馮正幡接下,揮揮手讓人出去,才刮掉薄蠟,展開紙條。
飛鴿傳書寫不了太多字,上面只有一句話:有異動,坪道與臨道,速查。
臨道?
馮正幡額角一跳,猛地咳了一串,漸漸平靜下來後,緊咬後槽牙,把紙條燒了。
臨道!他早該想到的!
那個姜翹是臨道盛陽州人,姜翠城的祖籍也是那兒,當初他們一家子進京,死在哪兒來著……?
對,亓蒙山!就是亓蒙山!馮正幡哆嗦著雙手,心中又急又恨。
他怎麼早沒想起來!
姜翹一定姜翠城的女兒!進京三年,一直沒見她做些什麼,那她是否知曉她阿耶進京的目的?
去年她突然得了太子青眼,是否也藉此與皇帝有過交流?
飛鴿傳書的紙條上,既然說有異動,必然指的是皇帝派了人朝著坪道和臨道去了,那麼皇帝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姜翠城的死有蹊蹺?
沒能把姜家人斬草除根,又沒能在險路弄死謝長樂,絕對是他最後悔的兩件事。
既然兩隊人馬分別去往坪道和臨道,必然有一邊是為了掩人耳目。他不確定皇帝是不是以為他只在坪道有勢力,但不管怎麼說,去臨道的那一隊人馬,極有可能拿到什麼能夠影響局勢的證物!
馮正幡想來想去,急急忙忙地寫了信,命人去辦。
次日晌午,一位尋常百姓打扮的男人帶著神色疲倦的車夫,走過漫長的斜坡,來到了亓蒙山牧場。
亓蒙山牧場有人看管,他們無法直接進去,於是那男主人便遞上自己的公驗。
「我叫姜阿四,三年前,我兄嫂一家人在亓蒙山墜崖,我們只是想到下面找找看,希望能尋回兄嫂一家人的屍骨,帶他們魂歸故里,還請郎君行個方便。」自稱姜阿四的男人說道。
負責駐守的士兵想了想,隱約記起來一件事,於是扭頭跟同伴說了些什麼。
隨後那士兵便說:「三年前確有此事,牧場有人看見了你兄嫂的屍體,已經安葬了,你若是想見一見代為收殮那三人屍骨的人,我可以幫你去叫。」
姜阿四明顯一愣:「三人?怎麼會是三人?」
「哪裡不對嗎?」士兵問道。
「我兄嫂有個女兒,那年應當有十四了,他們一家在山路上翻了車,連車夫也一起墜崖,所以應當是四人才對啊!」姜阿四焦急道。
士兵想了想,道:「那你同幫忙的牧場工人說話罷,我未曾親眼看見屍骨,不知內情。」
小半個時辰以後,姜阿四和他的車夫一同進入牧場的小屋,一對隨和的夫妻倆接待了他們。
「我們便是為你兄嫂和車夫收殮的人,你說你是他們的……阿弟?」秦三娘問道。
姜阿四連連點頭,掏出自己的公驗,又拿出一張文書,道:「這是我的身份,還有我阿兄的入仕文書。我阿兄是蒼柘的官員,當年我出海,並不知他一家人墜崖,今年回到故鄉,才聽聞此事,於是就想著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