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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1:59 作者: 鷙鳥不畏崖
青年郎君剜了他一眼:「廢物!」
「屬下的腳傷嚴重了,才意外弄出動靜。等侍衛放鬆戒備,屬下再吃了藥,必定不會再被發現。」寧不言解釋道。
「再進東宮時,裝一葫蘆藥,別再耽誤正事,」青年郎君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你剛剛去馮府了?馮正幡怎麼說?」
寧不言忙道:「馮公讓我殺了姜翹,偽造成意外死亡。」
他沒想到狗屁主子能得知他出宮,甚至他去馮府被人看見了,他都沒有察覺。
這種感覺很不爽。
青年郎君略微一點頭:「無所謂他怎麼辦,但是你記住了,馮正幡的話不要全聽。」
「是,屬下明白。」
寧不言給馮正幡辦事,本來就是狗屁主子授意,只不過他對這兩邊的人都不太滿意就是了。
告退之後,寧不言取了藥,回到自己的房間,熟練地按摩常年未能消腫的腳腕。
他為了健康的腳,已經低三下四夠久了,明明馮正幡和狗屁主子都有辦法根治,但他們控制著大夫,就這麼拖著他。
這輩子這麼長,卻也這麼短,他並不能確定,這樣下去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健康地走回故鄉。
他只是想回故鄉啊。
夜幕深沉,月朗星稀。
寧不言裝好了藥湯,還偷偷包了一點藥渣,才動身回東宮。
這次進東宮,他沒再去典膳內局,而是直奔內坊局,翻了牆,到太極宮去。
誰叫他倒霉,趕巧碰上鎮武王了呢?不然也不至於要跟皇帝做交易。
到指定地點等了會兒,澹臺晏河便穿著夜行衣過來了。
二人靜悄悄地進入一旁的宮殿,寧不言立刻拿出自己的藥湯和藥渣。
「陛下,我回去見過我主……前主子了,他並沒有起疑。」寧不言說道。
澹臺晏河微微挑眉:「哦?馮正幡也沒有起疑嗎?」
「馮、馮正幡?」寧不言一愣。
「你心不誠,」澹臺晏河搖了搖頭,「今日你怎麼跟我說的?既然你沒有投靠的誠意,那便只能屈打成招了。」
尚咸伏立刻會意,下一刻,匕首就抵在了寧不言的脖子上。
寧不言手一抖,一動也不敢動。
沒發現狗屁主子的人就算了,他其實也不知道那傢伙手裡有多少高手,但澹臺晏河這怎麼回事?
如果皇帝派人了,豈不是說明小尾巴跟了他一路,他都沒有察覺?
訕笑一聲,寧不言舉起手來:「陛下別這樣講,我只是想留點兒保命的底牌罷了,又怎會真的一瞞到底呢?倒是跟著我的人叫人好奇,這等好功夫,若是有機會切磋一下就好了。」
澹臺晏河輕笑:「你興許認得呢,在西市時,你跟蹤的一個是姜翹,另一個就是她。」
他祖宗的!怎麼會是她?
如果真是她,那他們倆真說不準誰更強呢!
所以其實姜翹那日真的知道自己被跟蹤了罷?他就說她們叫人看雜耍不會是巧合吧!
寧不言大受打擊,他以為高手在民間,自己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點名聲的人,結果無論腦子還是武力都輸得太慘。
好在他投誠的早,一切都還來得及。
跟著狗屁主子是真沒前途了,但願皇帝別那麼快殺他,事情結束之後給他留個逃跑的工夫。
「陛下身邊高手如雲啊!」寧不言笑得見牙不見眼,「既然陛下已經知曉了馮宰相心懷不軌,倒不如早做準備。他並不認識我那前主子,您這邊是先對馮宰相下手,還是我那前主子?有需要配合的時候,我一定配合!配合!」
澹臺晏河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尚咸伏收刀。
「不急,再等等,有事情我會讓人通知你。接下來一段時間,你裝作仍然在監視姜翹的模樣,以免他們再派人,卻沒看見你,」澹臺晏河道,「你的藥我拿去讓人看看,能配得出來的話再告訴你。」
寧不言連連點頭:「是是是!都聽陛下的!」
很快,二人心思各異地分開。
寧不言還算平靜,畢竟他信不過任何人。
在他眼裡,無論是馮正幡還是狗屁主子,亦或者是他新倒戈的澹臺晏河,都是一樣的。
時刻有所保留,看情況釋放諂媚,只要保住小命就行,至於他們到底怎麼斗,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澹臺晏河卻不同,他讓姜梅子跟蹤了寧不言,雖然確認了寧不言話語中的可靠性,但他仍然覺得這傢伙並不老實,至今還有所保留。
不能完全信任這個人,但的確可以順著這條路線追查。
姓洪的人?又不與馮正幡直接聯繫?那這個人,究竟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廉昇的重要官員里,洪毅峰位置最高,但洪家是個大家族,派出來的這個小輩並不好查。
倒不如先從熟人查起,比如馮正幡是用什麼方式與廉昇聯繫的。
馮正幡和那個洪家的人不認識,那麼京中可能存在著另一個廉昇的中間人,亦或者是其他行動上更方便的蒼柘叛徒。
澹臺晏河覺得姜梅子在跟蹤這方面做得不錯,因此很快就讓人給她傳信,叫她盯緊馮正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