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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1:59 作者: 鷙鳥不畏崖
當時送完家遠的幾個同窗後,馬車已經走到了通化坊,一個乞兒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要找謝靈譽。
澹臺勉聞聽了一耳朵,就覺得不對勁,但謝靈譽安排好了一切,不用他操心,而他回來之後就累得睡著了,現在總算看見姜翹好端端地回來了,終於放了心。
姜翹行了禮,就被應久瞻招呼過去吃飯。
澹臺勉聞看她的眼神兒太像看孩子了,她既尷尬又欣慰。
從前連好好跟人交談都做不到,現在他倒是神情越來越豐富了嘛!
本來姜翹在西市的路上吃過東西了,都不怎麼餓的,但為了讓小太子收收他眼中要溢出來的關切,她還是多吃了幾口。
當天晚上,姜翹找藉口,住在了典膳內局的臨時舍館。
反正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出去的,還是宮裡最安全。
宮裡真的最安全,因為再強的高手,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溜進宮裡行刺。
一旦鬧出動靜了,就會有破綻。
澹臺晏忱也是這麼想的。
他還活著的事情被發現以後,什麼也沒發生。
事實上,內坊局的名單被查過,但他的名字不在上面,再加上他從不出東宮,基本上就處於不作就不會死的狀態了。
僵持這麼久,澹臺晏忱沒法出去殺了那些賣國賊,但外面的人也不能動他分毫,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局面。
這天晚上,澹臺晏河又來找他。
「姜翹去西市遭到跟蹤了,你知道了嗎?」澹臺晏河問道。
澹臺晏忱搖頭:「我今天沒去典膳內局,她才回來,估計累得很,我以為去了也見不著她的。」
「我這邊沒有收到香薰鋪子報上來的消息,看來她沒有驚動任掌柜的,到了這一步,她應該做好了交信的準備,但是特殊時期,我不能與她相見,你隨機應變,時機成熟,可以直接告訴她你的身份,讓她把信交給你。」澹臺晏河疲憊地閉上眼睛,眉心微擰。
「就怕她不信,到時候再看吧,」澹臺晏忱道,「只是她既然遭了跟蹤,想來近期最好是不要出宮了,你想個由頭讓她直接住在東宮罷。」
澹臺晏河點頭:「正有此意。另外,我收到一封密函。」
「什麼內容?」
「胡泛的內宅有四個妾,與他相識的過程,全與馮正幡有關。」
澹臺晏忱鄙夷地沉默了一下,而後道:「為老不尊!」兩個人都為老不尊!
「那四個妾全是廉昇人。」澹臺晏河補充。
澹臺晏忱話鋒一轉:「老賣國賊居心叵測!」
「密函是胡泛的夫人給我的,暫不確定背後是否有胡泛授意,但暫且可以認為,胡泛察覺到自己不知不覺間被當槍使了好多次,」澹臺晏河感慨,「涉案人員里,竟只有他最晚清楚形勢,只是不知他是真的才清楚,還是精心偽裝。」
澹臺晏忱皺了皺鼻子:「興許是看保不住馮正幡了,只能先洗白一下胡泛呢。」
倆人一齊苦笑了一下,最後慣常對了一下拳頭,趁著夜黑風高,悄悄分別。
今夜的天空中有薄薄一層烏雲,看不清月亮。
寧不言守到凌晨,也沒見姜翹有出來的跡象,於是躲開武侯,翻牆進了開化坊。
不起眼的一間宅子裡,只有北屋點著油燈。
寧不言匆忙進門,對歪著小憩的青年郎君拜了一拜:「主子,屬下來遲。」
青年郎君睜開一隻眼,而後丟了一把扇子給他,又把眼睛閉了回去:「講。」
寧不言接住扇子,膝行至近前,一邊為他扇風,一邊說道:「今日那姜翹進了西市一家香薰鋪子,據馮公所說,那家鋪子是禁軍開的。只是她並未表現出異常,後續我讓人盯了鋪子,也未見異動,暫不能確定姜翹是去做什麼的。」
青年郎君好半天才說:「那她今晚幹什麼了?見皇帝了嗎?」
「未曾,」寧不言繼續說,「我跟到東宮裡,看見她與太子太傅相見,手中拿了一沓紙,隔得太遠無法讀唇,興許是在說學業的事情,但也有可能說了什麼秘密。」
「廢物!你什麼都說有可能,我要你何用?」青年郎君順手抄起手邊的枕頭,看也不看就丟向寧不言。
寧不言被砸了個正著,也不敢吭聲。
須臾,他又說:「屬下會繼續盯著,如果有任何問題都會殺了姜翹。另外,太子太傅與皇帝有見面的可能,他有機會從中傳話,還請主子派人盯著他。」
青年郎君煩躁地撇了一下嘴角,道:「不能確定姜翹有威脅以前不要殺她,馮正幡可以暴露,但我們不可以。一旦事情有變,你負責發放撤離暗號。」
寧不言道:「是,屬下知道了。主子要防範皇帝到東宮與姜翹見面嗎?如果這樣的話,恐怕並非我們能阻止的。」
青年郎君想了想,道:「防不了就不防,有你盯著姜翹,一旦她有怪異舉動,殺了就是。」
「是,屬下明白。為防止姜翹在清晨出宮,屬下這就回去了,主子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