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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1:59 作者: 鷙鳥不畏崖
上次被父兄收拾,他還沒長記性嗎?
明目張胆挖小太子的牆角,他應該是第一個吧?
更何況在典膳局當值,那就近似於鐵飯碗啊,他開再多錢,也無法與典膳局相較吧!
「梁小郎君莫要再說這話了,難道你願意為了一己私慾,讓其他同窗都再也吃不到我做的菜餚嗎?」姜翹問道。
梁勁松眨了眨眼,羞愧地低頭,半晌,他才說:「對不起,姜娘子,是我太貪了。」
姜翹看他認錯速度這麼快,估計也是回想起了上次的事兒,不禁調侃道:「還好你及時反悔,不然又得好幾天坐不住了。」
梁勁松心虛地回首,看到其他同窗並沒有注意到他說什麼,癟了癟嘴,羞得臉紅到了脖根。
又過會兒,其他孩子們也陸續吃完,拉著姜翹說話,並且跟她說了關於期末考試的事情。
這次的期末考試與之前不同,現如今孩子們已經在東宮學堂上了一年的課了,這正好是謝靈譽課程安排里一個比較重要的階段,所以考試會格外隆重。
科目多,題量大,囊括一整年學到的所有知識,光是考完就需要兩日。
月底最後一天,會發放試卷,根據考試情況決定要不要留一些學得不紮實的孩子補課。
姜翹聽完,大受震撼。
儘管早知道古人早慧,但是他們這個學習壓力真的很讓姜翹害怕。
她算是聰明型的學生,一直以來都是年級前幾,直到高中進了重點班,才漸漸被甩在重點班中層,即便如此,她也不敢保證自己六七歲時可以學會這麼多東西。
「既然是考試,那定然要再吃一次祝福早餐了,」姜翹笑著說,「正好近日大家減重頗見成效,接下來便可以漸漸增加重口味菜品的數量了。」
「好誒!」孩子們撒歡兒地跳起來,還相互擊掌,就連素來不大參與這種幼稚的慶祝行為的澹臺勉聞,也跟身旁的言仲溪擊了掌。
次日,姜翹又給孩子們上了一堂課,教他們分辨一些常見的野菜,隨後她這學期要教的內容就都講完了。
大概是考試愈來愈近,孩子們也緊張,再放旬假時,也沒有攛掇其他人到一起玩,該複習的都在複習了。
連姜翹也能感覺到孩子們壓力很大,近日常常做高蛋白、高鈣的食物,以免孩子們的營養跟不上,耽誤了複習狀態。
像言風裳、崔雪娥這種平時就用功的學生,複習起來也容易,而馮巍然、胡品高這樣的,那就是純純臨時抱佛腳了,一年以前的東西早忘了個七七八八,現在再複習,跟重學一遍也差不離,看什麼知識點都覺得陌生。
至於謝溫德,那又是一個類型。
謝溫德不算聰慧,但平時用功,學習也算是中等。
只是他記性一般,旁人一刻鐘可以背會的文章,他要花兩倍甚至三倍的時間,全靠勤能補拙。
這次考試要考的內容多,就導致他有點兒應付不來了,幾乎每日都學到深夜,甚至很少再出東宮回家了,直接跟謝靈譽一起住在東宮。
他的自制力很強,不用人盯著,就可以專注地學習很久,也從不懶散怠惰,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疼——自制力強也是一種天賦,可是上天偏偏不給他更好的底子,導致他如今學什麼都是事倍功半。
距離考試還有五日,謝溫德熬夜讀書,又一次溫習到深夜,熬不住了,便趴在桌子上小憩,打算待會兒再起來繼續學習。
然而就在他才睡著的時候,他無意識地變動了一下姿勢,胳膊橫掃了出去。
桌上明亮的油燈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幾乎是眨眼功夫,就點燃了不遠處的幔帳,而後再燒到屋內各種木家具。
謝溫德渾然不覺,直到所處環境的溫度越來越高,沉沉睡去的他才睜開眼睛。
熾熱的火焰照得他雙目刺痛,眼前一片火海甚是可怖,火舌不斷地試探到他身邊,滾滾濃煙燻得他不住咳嗽,連呼救也做不到。
水!對!要找水打濕被子,披在身上,捂住口鼻,俯身逃離!
腦海里一霎時閃過了謝靈譽教過的急救知識,謝溫德掙扎著站起來。
大火讓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模樣,他根本找不到大門,只能小心翼翼地捂著嘴巴,忍受著濃煙與熾熱,尋找火勢較小的位置,先行躲避。
「轟隆——」
一聲巨響過後,似乎有某一處的房梁被燒壞了,可是謝溫德看不見,也不知哪裡可以找到水。
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半天,他覺得自己走到哪兒都有大火,根本看不見水的影子,更別提可能早就付之一炬的被子和床了。
就在這時,外面似乎有什麼叫嚷聲,穿越重重火焰燃燒聲,隱隱約約地鑽入謝溫德耳中。
他想哭,卻哭不出來,發覺外面有人,他立刻啞著嗓子奮力呼救,蹲在屋內相對空曠的位置,等待救援。
宮殿外已經亂了套,住得近的人發現時,大火已經燒了有一會兒了,一群一群的人根本來不及穿戴整齊,便在周圍幾座宮殿內打水。
井水是足夠的,只是桶有限,附近的人跑得飛快,一桶一桶的水澆過去,也無法突破第一重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