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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1:59 作者: 鷙鳥不畏崖
澹臺晏河看了兒子的手語,甚感欣慰道:「你阿娘說了,你若是去,她就願意去。」
小太子倒是玩過投壺,不過也僅限於體育課,並不覺得很有競爭的緊迫感,因此更多人的比賽,他還是很有興趣的,至於放風箏,那更是從未有過的經歷。
最後澹臺勉聞想好了,愉快地點頭同意。
這盤棋最後還是輸了,不過他並不難過。
從前阿耶就告訴過他,棋藝可以練,只要不驕不躁,就不怕失敗……更何況阿耶還從未贏過阿翁呢,阿耶都沒氣餒,他來日方長,有什麼好難過的?
心懷期待地等到了休沐,澹臺勉聞跟隨陳幼端一起去往郊區的宴會玩樂。
但是胡品高卻只能悶在家裡,愁眉苦臉。
昨兒他就知道了阿兄要去郊區玩,還能投壺和放風箏,於是央求阿兄帶上自己。
可是阿兄一口咬定,這不是小孩子可以去的宴會,說什麼也不肯帶他。
他是家中幼子,上頭不論嫡庶,共計八個哥哥,十三個姐姐。作為最小的那個,他向來是被阿耶阿娘和哥哥姐姐們寵著的,但同時也因為他年紀太小,兄長們每次有什麼好玩兒的,都不肯帶著他,藉口找了一籮筐,總之說白了,不就是嫌他麻煩嗎?
胡品高在自己的小院兒里走來走去,心中焦躁。
他多想一起去玩啊!可是如果告訴阿娘,會不會讓阿娘覺得他事兒多?會不會討人厭煩?
可是這樣好的春光,如若只能在家,真真兒是可惜了!
不過……那可是阿娘,如果連阿娘都不能包容他的告狀,那還能有誰包容他呢?
算了,就試一次!
最後,在告狀與隱忍之間,胡品高終於還是下定決心,選擇了告狀。
吳凝雙是胡泛的正妻,平日住在內院最大的那間屋子裡,日常生活無外乎就是管家、盤帳以及繡花,極少出門。
像胡家這樣人丁興旺的大戶人家,僕從多得是,家中也請了先生,協助管教子女,因此她素來是不對孩子說教的,只寵著就完事兒了。
今日她與往常一樣,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繡著手帕,忽然聽到貼身的侍女笑著說:「夫人,快看看誰來了!」
吳凝雙一抬頭,竟是好些天不見的小兒子來了。
在東宮讀書,下學比較晚,她覺得兒子辛苦,便免了他早晚問安,往往總要等他休沐才能見面。
胡品高三步並作兩步,到阿娘跟前跪倒頓首,問安道:「大人晨起早,昨夜可曾好睡?」
吳凝雙扶他起來,溫柔地說:「好著呢好著呢,你可否用過朝食了?」
胡泛公務繁忙,胡家家規不嚴,許多時候都是各人分別在自己的小院兒里用膳的。
「未曾用過。」胡品高急著問安和告狀,沒等僕人端來膳食,就來阿娘這兒了。
吳凝雙忙讓貼身侍女去叫人準備,而後笑著說:「看你急的,一腦袋汗。」
胡品高羞赧一笑,用帕子擦擦汗,而後連忙說:「孩兒哪裡會不急?今日一大早,兄長們便騎上快馬,去了京郊,據說要去投壺呢!我想玩也玩不得,他們都不肯帶我!」
把話說出口,他心裡一下子暢快了幾分。
吳凝雙卻未開口,摸了摸他的頭,有些不知所措。
從前她覺得,兒子雖然不算聰慧過人,但至少家境優渥,也無需他有什麼大本事,這樣也挺好。
只是後來孩子漸漸長大,她開始發現,兒子真的太沒有主見了,旁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幾乎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想法,這樣長大了,豈不是很容易被人當槍使?
當她無意間得知兒子曾與白敬禾玩得好時,就更加擔憂了,也明里暗裡囑咐過幾句,最後萬幸白敬禾的事情沒有牽連到兒子。
如今忽然聽見兒子主動提出想出去玩,她歡喜得不得了!
從前他的兄長們也沒少干丟下他不管的事情,只是兒子全都隱瞞了下來,這還是頭一回找她說這些呢!
胡思亂想了好半天,吳凝雙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不能讓兒子的期盼落空。
「這樣,一會兒囡囡用過朝食後,阿娘騎馬帶你去如何?」她微微俯身,靠近兒子。
胡品高眨了眨眼:「阿娘也會騎馬嗎?」
「那當然了!」
吳凝雙只是不喜歡與生人交際,又比較喜靜,但騎馬還是學過的。
有了阿娘的承諾,胡品高立即感受到了大聲表達帶來的好處,為慶祝自己邁出這勇敢的一步,他狠狠吃下了兩碗飯——把姜翹的叮囑全給忘在腦後了。
只可惜,計劃很完美,現實很悽美。
吳凝雙正經有個十幾年沒有騎馬出行了,突然要騎馬,而且還是帶著自己的孩子,她心裡真的有點兒打怵。
於是胡品高期盼的策馬奔騰成了幻想,娘兒倆給這馬委屈壞了,一路溜達著慢慢走到郊區,眼瞅著都要中午了!
郊區的投壺比賽和放風箏比賽都十分有趣,巧的是,甭管來的早還是晚,反正東宮學堂這十個人,全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