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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1:59 作者: 鷙鳥不畏崖
姜翹二話不說,就帶言風棠去漱口止血。
等她們回來,一大群孩子立刻關切地問候言風棠,言風棠笑著坐下來:「沒事了,掉的是上牙,一會兒埋到典膳內局的樹下,希望新牙齒快快長,也希望它一直可以吃典膳內局的膳食。」
「哇!這好事不能獨你一個,下次我換牙,也要埋在這兒!」梁勁松嚷道。
除了年紀最小的胡品高,其他孩子都經歷過換牙了,算不得什麼稀奇事情,很快話題就過去了,大家一起埋頭乾飯。
吃飽之後,謝靈譽領著孩子們回到崇文殿。
白敬禾也才吃過朝食,這會兒正趴在桌上小憩。
外面傳來報時聲,一場雪又悠然落下。
謝靈譽敲了敲講台,驚醒了白敬禾,而後就遭到他一個怨毒的白眼。
雖說已經習慣了白敬禾的異於常人,甚至謝靈譽早就懷疑過他有什麼心理上的問題,但此時還是會被他的行為舉止驚到,做再多的心理建設也沒用。
為人師便不可輕易放棄學生,謝靈譽也試過找他談話,但是沒用,他完全不配合,並且依舊平等地厭惡每一個人。
這太讓謝靈譽心累了。
這還沒完,這節課結束後,謝靈譽整理講義,孩子們在下面說話。
白敬禾要去門外,路過言風棠身邊時,聲音不大不小地說:「好醜的豁牙子,竟笑得出來,也不知羞?這樣的婆娘往後都沒人要罷。」
言風裳耳朵好使,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一個箭步竄上去,一把拉住了白敬禾,抄起毛筆指著他說:「你再敢放肆,我便將你的牙全部塗黑!」
白敬禾不及言風裳力氣大,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神色逐漸變得不耐煩,單手掐著言風裳的手腕,掰不開她的手,便這麼僵持著。
謝靈譽及時放下手頭的活,過來阻止:「都把手放開!」
言風裳不肯鬆手,於是白敬禾也不動。
「我說放手!白敬禾向言風棠道歉,言風裳向白敬禾道歉,道理不用我講了吧?」謝靈譽再次重申。
白敬禾嗤笑一聲:「不過是個庶女,我隨口說一句罷了,要我道歉?也不看看她受不受得起。」說罷,他趁言風裳不注意,用力推開她,然後甩甩手。
言風裳看了看謝靈譽,咬了咬牙,然後抬手就給了白敬禾一耳光:「你不過是個紈絝,我隨手打一巴掌罷了,你也配對我阿妹說三道四?」
謝靈譽阻攔不住,白敬禾怒火中燒,其他孩子圍過來拉偏架,一霎時,場面就混亂了起來。
當晚由應久瞻帶孩子們去典膳內局用暮食,謝靈譽不在,言風裳和白敬禾也不在。
姜翹詫異,顧不得回舍館休息,拉著應久瞻問了前因後果。
聽他講完,姜翹又問道:「那他們人呢?言風裳受傷沒有?」
「謝公帶著他們去白宅了,說是什麼……家訪?我不大懂,總之現下不在東宮內。言小娘子自然是沒事,只是不知去了白宅會怎樣。」應久瞻說。
姜翹估摸著謝靈譽是不打算直接改變白敬禾的性格了,轉而去他家了解一下情況。
據聞白培琛的幾個孩子都沒什麼出息,興許是在家庭教育上就出了問題,那這就不是謝靈譽一個人可以改變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言風裳準時與大家一起來吃朝食,沒什麼特殊反應。
倒是謝靈譽看起來不是很好,他極其罕見地露出了沮喪的神色。
昨日他帶著言風裳到白宅,本以為可以和白培琛討論一下教育孩子的問題,但白培琛的態度實在可惡。
明明白敬禾不該說那樣的話,言風裳也不該動手打人,但白培琛的解決方式就是一筆勾銷。
再問到教育,那就更離奇了,白培琛竟說一切交給謝靈譽處理!
聽聽!聽聽!這叫什麼話?哪裡有這樣管孩子的?真難怪白家的孩子都沒出息了!
白敬禾的母親也沒好到哪兒去,她本人倒是掐尖兒要強,但向來夫唱婦隨,站白培琛跟前就像啞巴了一樣一聲不吭,丈夫發話了,便把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裡了,謝靈譽想跟她談談都不成,當真讓人惱火。
不注重教育,這不就是眼睜睜看著孩子長歪呢嗎?
姜翹在一旁看到謝靈譽的臉黑成鍋底,就知道昨晚的家訪不太順利。
「謝公喝些雪梨燉銀耳罷!」好敗敗火!
謝靈譽頷首,用湯匙舀起一勺品嘗。
沁甜的味道從舌尖一直潤到嗓子眼兒里,銀耳脆生生的,雪梨軟綿綿的,必然是花足了工夫去做的。
滿滿一大碗下肚,心中燥熱的火氣也消了大半。
既然白培琛本人都不在意,謝靈譽又能怎麼辦呢?
兩個孩子都不肯道歉,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原本言風裳坐在白敬禾的前面,今日謝靈譽讓言風裳和胡品高換了座位,把這兩個隨時有可能打起來的人分開些,免得他一個照看不到,再生事端。
又過兩日,宋如羨的生辰到了。
姜翹起初是不知道她何日過生辰的,還是前些日子以親手下廚相威脅……不,是相邀,才讓宋如羨開了口,趕巧她的生辰就在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