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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51:59 作者: 鷙鳥不畏崖
    姜翹沒想到寧殊的作死來得這麼快,甚至有點懷疑他的智商了。

    「沒人跟寧典食說殿下不能吃冷掉的膳食嗎?」姜翹問。

    「說了,都說了,他就是不肯啊!還說什麼『不合禮制天理難容』,固執得很呢!」應久瞻學著寧殊當時的語氣與神態,繪聲繪色。

    姜翹知道,這不是應久瞻這樣身份的人應當說出來的話,既然說了,無非就是寧殊闖了禍,他想把她叫回去哄小太子呢。

    給寧殊收拾爛攤子也不是不行,但她看著寧殊嫌煩,總不能往後這人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於是姜翹嘆息道:「可憐殿下今日沒吃上可口的暮食,只是寧典食覺得典膳局不需要兒,兒也向您說過了,您也同意了,現在宮人們也都看見我回尚食局了,您說這算怎麼回事兒嘛!」

    應久瞻當時同意,也是因為太子的口味已經被摸清,既然姜翹的契書還在尚食局這邊,那要回就回,影響不大,哪裡想得到寧殊此人如此冥頑不靈!

    現如今反悔,恐怕也只有他親自把姜翹請回去,才能把她丟的面子找回來罷!

    「姜主膳心善,就與奴一同回典膳局罷!寧典食已經受了懲罰,往後大事小情,還是您做主。」應久瞻語氣溫和地說。

    姜翹早就料到自己會被請回去,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這個台階已經遞到眼前了,她當然要下。

    「天色已經晚了,現在回去,恐怕耽誤了同寢的娘子休息,不如明日再回去?」姜翹倒要看看,應久瞻能做到什麼程度。

    應久瞻也犯了難,他早晨還得當差,現在姜翹不跟他回去,明日他能不能來就說不準了。

    「如此也好,翌日姜主膳何時回去?奴差劉福順過來接姜主膳。」應久瞻思忖良久才說道。

    姜翹記得劉福順,他是應久瞻的徒弟,年紀跟太子相仿,小孩兒沒少吃苦,她於心不忍讓孩子奔波,只好退步,「兒認得路,自己回去就是。」

    應久瞻當奴僕當慣了,腦子也是繞了一個彎,才意識到姜翹為何讓步,忙感激道:「奴替福順謝過姜主膳。」

    最後客套一番,二人才分別。

    次日,姜翹又去找張奉御辭別,收拾了被褥回典膳局。

    她剛跟宋如羨、陳雪花她們打了招呼,一同去庖屋,就看見前院裡有一個清瘦的佝僂身影,跪在正當間。

    定睛一看,原來是寧殊。

    他臉色鐵青,鬍子歪向一邊,也不知是秋風吹得,還是氣得。

    陳雪花小聲在姜翹耳畔說:「昨天他被扣了月銀,今晨太子殿下又得知他說了『不合禮制天理難容』這混帳話,罰他在院中跪一天呢!」

    姜翹不動聲色,點了點頭,無視了咬牙切齒的寧殊,直接繞了過去。

    一大早上提著行李走這麼多路,餓得她頭昏眼花,於是姜翹到庖屋給自己開了個小灶。

    之前宋如羨曬的土豆乾很多,昨日姜翹試菜浸泡的那一大碗只用了一半,另一半被送去冰庫了,這會兒拿來還可以用。

    換水清洗了土豆乾之後,姜翹隨手拿了兩個翠綠的尖椒,不用刀切,只在辣椒柄的位置向辣椒肚子裡推一下,就可以輕鬆把辣椒柄連帶著裡面的辣椒籽一起摘下來。

    蔥蒜爆鍋,手動掰碎的尖椒塊先放到油鍋里,翻炒到表面微焦,再把土豆乾放進去,隨著土豆乾被泡進去的水分漸漸蒸發,即可加入鹽巴與生抽。

    簡單的調味最能突出食材的本味,很快,一道便捷好上手的土豆乾炒尖椒被盛入瓷盤中,表面微微閃著油光,樸實但誘人。

    姜翹去盛了一碗早上多餘的米飯,夾起一塊土豆乾,按在米飯頂上,靈巧地調整了筷子的角度,便用土豆乾包起少許米飯。

    迫不及待塞入口中,高碳水的魅力就顯現了出來——那米飯回味甘甜,那土豆越嚼越香!

    如此簡單的小菜,就能讓人幸福得不禁眯起眼睛。

    姜翹連揎了好幾口,徹底清除了寧殊給她帶來的煩躁。

    只可惜,本朝的尖椒還只是初步選育,並不及現代一樣微辣中帶著回甘,也不夠脆爽,只能為土豆乾提供一點微不足道的辣味,好在作為朝食恰到好處,不會過於刺激。

    這一盤土豆乾炒尖椒,不是她一個人的份,多出來的部分被她盛出來,分給關係好的幾個娘子,大家一同吃得舔嘴巴舌,愉快得很。

    吃飽喝足,姜翹整理了儀容,準備去東宮裡為孩子們準備下午茶。

    走到前院,她路過寧殊身邊時,寧殊好似憋了好半天,終於憤憤開口:

    「站住!姜主膳,我不管你使了什麼本事,今天我就問問你,你敢不敢跟我比試比試!」

    第12章 【012】

    這句話讓姜翹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經常看的各種美食動畫,主角動輒就要比拼,比拼結束後,伴隨著各種華麗的特效,品嘗的人還要用極其不現實的誇張語氣把菜品夸上天,吃個飯吃出了靈魂升華的感覺。

    而最後的結局,往往是主角輕鬆勝利,反派一敗塗地。

    現在姜翹看寧殊,就覺得他挺像美食動畫裡的反派的。

    「寧典食說笑了,」姜翹眯起眼睛,笑道,「您不是最看重規矩了嗎?我們比拼合規矩嗎?輸贏誰定?贏了又有什麼意義?這番話屬實是小兒做派了。」

    寧殊被罰跪,視線矮一截,氣勢也矮一頭,但他並不甘心就這麼算了,只能硬著頭皮道:「規矩也分對誰,姜主膳做的菜品不合禮制,甚至將庖屋搬進了東宮,以此討年幼的太子殿下歡心,讓人不齒!你不敢比,是心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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