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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46:04 作者: 清悅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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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舉辦的十分成功,學生們真的把那十二箱子的青島啤酒給全部吹完,甚至還有人拿了村子裡賣雞賣鴨的大喇叭,一定要給大家高歌一曲「我是隔壁的泰山我是隔壁的泰山蕪湖偶偶偶偶偶~」。小綠茶摟著溫淺的肩膀,嗚嗚嗚說「淺淺姐姐我捨不得你」。
溫淺喝了一杯就迷糊了,也跟著傻樂呵,年輕的焰火在肆意灼燒,是啊,她也才二十二歲,大家都還是年少風華,
過著把酒當歌的瀟灑。
夜半過三分,碼頭舉行宴會的地方逐漸人群散卻,有人歪歪拉拉將醉的不要不要的溫淺給扛回了她家的方向。晚色濃重,沈蘇御默默地看著送溫淺回家的人將溫淺送到了家門口,溫成不在家,溫淺稍微有點兒清醒,用手抓著牆,謝謝過後,
自顧自進了家門。
沈教授又一言不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屋。
晚間的小蟲子在窗外鳴叫,沈蘇御卻根本睡不著,溫淺跟著那群年輕的小伙子打打鬧鬧其樂融融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的確是沒去參加送別宴,但送別宴舉辦的地點,站在他家的窗口,打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姑娘,是那般的絢爛、多彩。
仿佛沒有他這個人,她的人生,值得更好的明天。
是啊,
他都已經三十三歲了。
而溫淺,才二十歲出頭,
正值青春年華,意氣風發。
他已經老了,她卻年輕肆意。
她真的、在漸漸離他越來越遠。
……
沈蘇御煩躁地抓了把頭髮,踩著拖鞋下床,從書櫃裡抽出一本英文版的相對論,躺回床上翻開上次看到的地方,繼續看。
看書,會讓人心靜。
夜晚的星空在燒,海浪在呼喚,遠洋的腥味淡淡瀰漫在半空中,仿佛要讓人沉醉。
沈老闆依舊沒有睡意,但心臟稍微能平復了一些。
門外突然傳來幾聲小鵝的嘎嘎叫。
溫淺那隻大鵝生了只小鵝,不知道什麼孽緣,那隻小鵝在小漁村里轉了一圈,居然賴在了沈蘇御家門口不走了,還一心一意當起了看門鵝。溫淺氣不過,讓沈蘇御好好照顧,
「你要是敢私自燉了,我就剁了你的丁丁!」
小姑娘當初是這樣要挾的。
怕被「割丁丁」的沈老闆,心驚肉跳地滿口答應了,
「一定!一定!務必完成女王大人的任務!」
「……」
小鵝大半夜叫喚,肯定是有人闖院子,沈蘇御煩躁的情緒又徒然而升,他摘了架在鼻樑上的無邊眼鏡,手裡的英文書叩在枕頭邊。
踩著拖鞋,隨便披了件長袖衫,推開了大門。
外面突然吹起來一陣急促的海風,院子裡的翠竹嘩啦嘩啦響。他拉開門的那一瞬間,小鵝一下子就不叫了。
叭叭叭踩著鴨子步,回到窩裡。
溫淺站在門口。
沈蘇御驚了一下,連忙問「你怎麼來了?」,但溫淺卻不說話,她小臉紅撲撲的,大大的眼睛仿佛被滋潤過般,要比平日裡含著更多的水光。
溫淺邁開小腿,往沈蘇御的屋子裡,伸進去一隻腳,她還穿著那條卡其色燈籠褲,帆布鞋也根本沒脫,好像剛剛回家後連坐都沒坐下來,直接衝到沈蘇御的房子大門前。
沈蘇御心臟重重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溫淺喝的爛醉,進屋後就一言不發,筆直地坐在了茶几的玻璃板上。沈蘇御的房屋雖然面積比較小,但收拾的相當整潔,溫淺渾身都是酒水與路邊濕漉漉泥土的痕跡,
全部蹭在了沈教授的地毯上。
「……」
她昂起頭來,抿嘴盯向沈蘇御的臉。
沈教授撫平了狂跳不已的心臟,耐心地蹲下身,
儘量用緩和地語氣,像個大她十一歲的長輩般,問道,
「怎麼了,淺淺?」
「這麼晚還不睡覺?」
「……」
「叫我『金主爸爸』!」
「……」
沈教授捏了捏眉心,
哦!報應啊!
當年溫淺要喊他爸爸,他訓她大逆不道。現在不喊他爸爸了,已經換成讓他喊她爸爸!
「溫、淺!」
不能跟醉漢講人話!
沈蘇御按壓住大半夜正常男人見到心愛女孩都會燃燒起的欲望,打橫抱著溫淺,要把她帶回她自己的家。
結果溫淺卻往地上一坐。
「你不聽話?」沈蘇御陰著臉道。
溫淺抬著頭,涌那雙濕潤到不能再濕潤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望著他,倔強的小嘴,喝的紅撲撲的臉頰。
「沈蘇御,」小姑娘突然從一直揣著手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
扔到沈教授身上。
沈老闆一隻手拿住,垂眸一看,是瓶罐裝可口可樂。
沈蘇御:「?」
溫淺:「你先喝了!」
沈蘇御:「……」
他單指拉開易拉罐,照著溫淺說的喝了半瓶。醉酒的人,你就不能跟她講道理,小姑娘說什麼他老老實實做便是。
可樂喝到一半,沈蘇御低頭看了眼正在聚精會神揉著吊帶衫的溫淺,溫淺另一隻褲子口袋裡好像還有東西。沈教授不知道他的小丫頭又在想什麼古怪的事情,大半夜的,她到底要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