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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46:04 作者: 清悅天藍
    大門很快閉合,沈蘇御似乎並沒注意到溫淺,曾良可能跟沈蘇御說了她提前來了,也可能沒說。溫淺還沒給沈蘇御發簡訊,因為是她自己要提前早來的,怕說早了會耽誤沈蘇御的工作。

    外面突然開始下起一點點細雨,這個季節下雨,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麼的讓人不舒服,溫淺不斷地在石板磚上跳來跳去,給自己找著樂子,也可以暖和暖和好冷的身體。

    沈蘇御抱著胳膊站在門口邊,對面學生正在緊張且聚精會神進行交響樂的排練。曾良一進來,就低聲跟沈教授說起來——「你的那隻小金絲雀在外面亂飛呢?哈哈!不好意思進來?」

    「……」

    開門那一瞬間,沈蘇御還是用餘光,看到了門外樓下七樓的大平層里,溫淺穿著毛絨絨的衣服,在格子磚上蹦蹦跳跳。

    「……」

    「你們都叫她『金絲雀』?」沈蘇御皺了皺眉。

    曾良給他解釋道,

    「不是金絲雀那是什麼?你又沒說她是你的女朋友!」

    「你倆也確實不像男女朋友,我們都覺得你就像是在帶閨女,人家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呵!知道是明白你倆沒任何血緣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拉著爸爸的手要糖吃……」

    沈蘇御讓曾良閉嘴。

    後面的排練莫名其妙地十分壓抑,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今天的沈教授氣場格外的濃烈,仿佛摻雜了些許怒氣。

    空氣在焦灼,冰火兩重天。從來沒有人見到過這樣的沈教授,說著是有些人情味兒了,實則卻令人更加懼怕!

    學生比以往更加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仿佛吹錯半個音,沈教授手中的長笛就會呼嘯而至。

    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

    8118的落地窗是能從裡面往外看的,樓下有一大片綠化帶,旁邊筆直的石磚鋪小路,道路兩側立著歐式復古燈,玻璃罩下,細雨被燈光照耀著,能看得清連綿的紋路。

    雨淋在頭髮上,會感冒。

    溫淺之前就是有一次忘記帶雨傘,在學校外面等沈蘇御的車,那天沈蘇御是真的有急事,匆匆趕完,開著車一路直奔S理工大南門口,

    煙雨霧蒙蒙中,只見溫淺整個人縮在厚重的圍脖里,只冒出來一小顆腦袋,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被雨水打濕了,睫毛忽閃忽閃,

    愈發讓人憐憫心疼。

    那天晚上吃完飯,也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溫淺坐在沈蘇御的車上,就開始流鼻涕。

    中間空休息的時候,有學生出去上廁所,回來後就不斷地往沈教授的方向看。平常他們可不敢這般造次,沈教授的威嚴所有人都怕,

    除非忍不住!

    曾良知道學生在看什麼,外面下著雨,站在走廊上等沈蘇御的小丫頭好像也沒帶傘。曾教授端著水杯出去了一趟,很快回來,捧著熱水走到沈蘇御跟前。

    沈蘇御正在翻著手機,似乎是什麼商場聖誕節的微信公眾號。

    「外面下雨了。」曾良感嘆道。

    沈蘇御「嗯」了一聲。

    曾良好奇地問他,

    「你不出去看看?」

    沈教授:「?」

    曾良:「小姑娘淋了雨,整個人都濕漉漉的,會感冒啊。」

    曾良可不敢再跟沈蘇御開溫淺的玩笑,上半場排練就因為開場前的那幾句玩笑,差點兒被壓抑死!

    沈蘇御卻什麼都沒說,站起身來讓樂團結束休息,繼續排練。沒人敢哀嚎,今天的休息時間比往常要少了將近十分鐘呢!

    九點鐘整,本來應該還有一個小時的訓練時間,還有兩首大型協奏曲沒有過。坐在靠窗戶邊窗台上的沈教授突然手一抬,讓演奏停止。

    正準備開始下一個曲目的指揮,手裡握著指揮棒,一下子愣在了半空中。

    沈蘇御從窗台上跳下身,高齡毛衣襯托著他愈發的英俊,也有著說不出來的傲然。一個人的性情淡漠跟他會不會笑沒有直接聯繫,沈蘇御也經常微笑待人,但就是能讓人被他用微笑給壓迫。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沈教授開口道。

    ……

    樂團的成員收拾好東西,陸陸續續走出大門,很快8118就只剩下了沈教授和幾名其他老師,有人出去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七樓對面走廊上的溫淺。

    溫淺背著大大的書包,手裡還提著一個很厚的禮盒,她繞著走廊一米寬的地板磚在低頭轉著圈,那兒應該是沒雨的,但鏤空的建築設計還是會讓一些雨捎進來。

    黃黃的燈光,小姑娘整個人都小小一隻,濕漉漉的。

    溫淺聽到不遠處走路的聲音,她想著應該也沒這麼快呀昨晚上沈教授跟她說的排練大概得到晚上十點,早來只是她不想讓沈蘇御等她。

    她轉過身來,果真看到了樂團的成員下樓,大家都在看著她,溫淺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還是跟他們招招手。

    還是站在原地。

    那些老師們也陸陸續續出來,出門就看到站在七樓對面走廊的溫淺。溫淺沒太見過那些老師,她發現原來自己對沈蘇御身邊的人其實一點兒都不熟悉。

    老師打量著溫淺,眼神是說不出來的複雜。

    溫淺提著袋子,悄悄把大禮盒袋子別在身後,有些不知所措,沈蘇御好像依舊在排練廳里,跟什麼人在說著話。最終還是曾教授撐著手在八樓的欄杆前,喊了溫淺的名字,讓她別傻站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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