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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47:46 作者: 顧西子
「周年蘇有一外室,為他孕有一子,無人知曉,他疼愛如命。此刻小兒正在十一手中。」顧鶴說完,玉珏便跪了下去。
「多謝太子殿下如此助我,玉珏無以為報。」他行的是跪拜大禮,全身匍匐在地上,很是虔誠。
顧鶴看著他刻意拉開的距離,以及那疏離的態度,沉默了半晌,最終無奈說道:「你便要如此對孤嗎?曾經的小玉兒從不會與我這般生疏。」
玉珏心中微微一疼,但是他何嘗不知道,太子殿下對他也是心存芥蒂的吧,他謝他,那就是恩人的態度,不能參雜別的情感了。
多的感情他不求了,也不敢求。
「從前是玉珏失禮,唐突了太子殿下。」
見他執意如此,顧鶴一言不發的出了書房,任由他跪在地上。
天寒地凍的冬日,膝蓋刺痛,他卻跪的更久了,許是當久奴才,便有了奴性吧。
他配不上這般好的太子殿下,報了仇之後,便是要下地獄的,何必要留下牽掛。
顧鶴出了書房,看著漫天緩慢飄落的雪花,綠瓦紅磚,庭院樓閣,這偌大的盛京下起了第一場雪,那無暇的雪像是能洗去心中的瑣事煩惱。
誠然,他故意疏遠玉珏,造成他有所顧忌的假象,就是要讓他心生芥蒂。
可是現如今看著那原本放肆的性子,變得越發拘謹冷淡,他心中也是難以控制的出現一些難受的情緒。
他不由想,六個月結局註定是慘烈的,他要讓他愛上他,卻無法給他以後的承諾的,他每個世界又那般慘,好似早已經規定好的結局。
他成了他的救贖,又好像是他遁入黑暗的推手。
顧鶴不喜歡這樣,相愛卻要機關算盡,不能相守,不能袒露心中真實想法。
「殿下,該喝藥了。」金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事實是他如今這個破爛的身體,不能離藥,不能情緒波動太大,還是個半殘之身。
「去書房將玉珏拉起來,這天寒地凍的天氣,仔細別凍壞了膝蓋。」顧鶴扔下這句話便走了,執傘走進雪中。
金盞望著那抹遠去的身影,忍不住嘆氣,隨後轉身回到了書房。
周年蘇最近心浮氣躁,但他常年冷臉。倒是看不出來,先是被太子搶了功勞,再是秦國反賊在他手下跑了,被皇帝斥責一頓,現在又收到晚娘消息,說兒子不見了。
這麼多都是明晃晃針對他的行為,讓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所以儘管兒子被抓之後,他心急如焚但是依舊不曾表現出一絲急切。
他身為皇帝手上的殺人的刃,樹敵無數,卻無人敢如今動到他頭上,除非那人有恃無恐。
三日後。
「倒是孤小瞧了周指揮使,僅僅一個三歲小兒,無法讓他露出馬腳啊。」顧鶴看著十一轉來的探報,漫不經心又頗為遺憾的說道的說道。
玉珏抿唇,神情是毫無掩藏的憂愁,原本的希望落空,心中並不好受。
顧鶴摟住他的腰,將他往榻上一帶,就在兩天前,玉珏的身體已經徹底除了毒,也沒了內功,身子軟綿綿的好似力氣可言。
只能任由顧鶴搓揉捏扁,做盡歡好之事,像是回到了兩人認識之初,日日耳鬢廝磨的時候。
玉珏承受不住的紅了眼,摟著他的脖子,心中並無做這種事的心思,卻不得不配合他。
直到被裡里外外玩弄了一個遍,顧鶴才從他身上起來,穿戴好了衣物,出了他的屋子。
對於周年蘇一事隻字不提。
玉珏心中一寒,男人在他身上溫柔纏綿般糾纏他,但是最後又無情的離開,享受好了便離開,他就連妓子也不如,最少他們能得到一些銀錢呢。
他裹著厚厚的被子,地龍燒著,他也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呆呆看著那他走出的身影,倏地勾起一抹嘲諷十足的笑。
往後的十日裡,顧鶴日日會到他屋裡去,他也許是徹底成了他府上妾室一般,在屋裡等著來,然後又陪他享床笫之歡,再等他離開。
對於之前許諾報仇一事,再無動靜。
玉珏臉色越發冷了起來,也只有在顧鶴來的時候露出一些笑顏,其他時候,好似天上雪,不近人情,冰封千里。
許是床上賣力,他終於得到了出府的權利。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慨上天安排,他一出府就遇見了白歸。
白歸在一間成衣鋪里,拉住試衣的玉珏去了裡屋,便要帶他走。
「師弟,你等得我好苦啊!日日都守在太子府門前,你還在相信太子所說的幫你報仇嗎?」白歸此刻臉上幫著白布,一雙眼睛瞎了,好在武功在身能夠聽聲辨位,鬍子邋遢,半點看不出之前的丰神俊秀。
玉珏掙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你要怎麼幫我?靠你雙目失明,還是靠你全城通緝?」
「你……我是師兄啊,日日和那狗屁太子沉淪愛欲,忘記了你身上的血海深仇了嗎,你還不明白那太子到底想做什麼嗎?害你武功盡失,你還如何報仇?他就是想折斷你的羽翼,讓你只能依附於他,你還不懂嗎?」白歸表情激動,能從語氣中聽出,他對於顧鶴有多恨。
玉珏不動於衷,現如今白歸自身難保,根本不可能救他,兩人一起,一個瞎,一個弱,只會死的更早。
「你是不是還想著藥王谷的人,他們早就死了!」白歸用尖銳的話刺破了他的心中最後一絲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