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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47:46 作者: 顧西子
    聞言,塗山玉成稚氣未脫的小臉煞白,唇緊緊抿了抿,清亮眼眸呆呆看著他。

    「特別是如你這般的面白皮薄的小狐狸,我一口能吞好幾個。」顧鶴原本就長的一臉凶樣,眉眼冷又野,板起臉還真的像那麼一回事。

    塗山玉成見他面露凶光,眼神兇狠,而其他人還看不見他,只有他能看見,不由更加害怕了,轉身又想跑,慌忙之間被腳邊石凳扳倒了。

    一屁股坐在自己腳上,坐傷了腳踝,站都站不起來了。

    而他一回眸,便見那塌上的人坐了起來,正往他這邊走來。

    小小的心靈再也忍不住害怕起來,水汪汪的眼睛積攢出淚水,小嘴一癟,眼淚簌簌的掉下來,無聲的抽泣起來,撐著一條腿往外跑。

    顧鶴見將人欺負狠了,便伸手將人抱起來,露出一抹笑容,抱著一個小崽子似的動作。

    只感覺小崽子的身體十分僵硬,可能以為他要吃他吧。

    眼見也不求饒,嘴巴緊緊閉著,似乎就算被吃掉,也不打算求饒。

    塗山玉成確實不打算求饒,他是狐族長老的兒子,這一代天賦最高的狐狸,記事以來便沒有哭過,他覺得哭是一種很不得體的行為,他不想讓人看見,就算是死,他也要面子。

    很好,這很塗山玉成。

    塗山玉成抖得不行,雙眼緊緊閉著,以為要被吃掉了,從嘴邊擠出一句話,聲音糯糯的,帶著哭腔:「我……我今天還沒洗澡……」

    顧鶴笑出了聲,一隻手抱著他,另一隻手擦了擦他的眼淚,哄小孩似的:「別哭了,我不吃你。」

    塗山玉成腦子嗡嗡的,反應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最後表情一怔,扭曲皺巴的臉舒展,後知後覺的睜開雙眼。

    一雙漆黑透亮的眼睛,清澈琥珀似的盛著水光,粉雕玉琢的臉僵硬著,他不喜歡這樣被人抱著,但是又不敢和他說。

    他第一次見這麼大的蛇,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害怕的氣息,除了族長身上有,其他人都沒有這麼可怕的。

    「你是誰啊……」塗山玉成不流眼淚,知道他不吃他之後,便沒那麼怕了。

    顧鶴思忖了一瞬,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說道:「小狐狸,我當你師尊好不好?」

    塗山玉成一瞬間就緊張起來,小臉糾結了一瞬,頂著他危險的眼神,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行,我是要拜崑崙山雲華尊者為師的。」

    顧鶴見狀,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臉頰,說道:「看不出來,你修煉之心從小便如此堅定。」

    塗山玉成扒拉他的手,緊皺著眉頭,含糊不清的說道:「你鬆手……」

    「沒關係,只要我不說,你不說,便沒有人知道你有兩個師尊了,再說了,誰說修士一生只能有一個師尊。」顧鶴不以為然的鬆手,微微一笑,誘哄般說道。

    「《狐說》上說,……人不可承二師,這是不對的。」塗山玉成忍不住反駁,滿臉糾結。

    「你都說那是胡說了,不用理會。」顧鶴揉著他的兩丸子頭軟綿綿的頭髮,拿著以前看過一些小說說辭敷衍他:「我如今只是一抹殘魄,遊蕩在人世間,尋找合適的傳承者,我觀你骨骼清奇,我倆有緣,旁人見不到我,你卻可以,所以你還是乖乖當我徒弟吧。」

    顧鶴這點惡趣味在塗山玉成十分勉強點頭得到了滿足。

    「來吧,叫兩聲師尊給我聽聽?」顧鶴忍不住又揉了他的頭,玉麵團子似的小人,著實可愛,就算繃著一個冷臉,也不討厭。

    他皺眉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說了一句:「哪有逼著人叫的?」

    「就有。」顧鶴拿著他的玉枕翻動了一下,拿在手上把玩。

    塗山玉成反抗無效,只能任由他搓扁揉圓,從齒縫中不情不願地蹦出兩個字:「師尊。」

    「哎。」顧鶴應得爽快,又來了一句:「以後別叫錯了。」

    他瞪著這個意外來客,他還占據著他的床,讓他只能在石凳上打坐修煉。

    顧鶴百無聊賴的翻著他房裡的書,還別說,他人雖小,可是房裡書卻不少,什麼類型的都有,古今怪談,修煉功法,狐族歷史等等。

    塗山玉成修煉的時候,他就看書。

    塗山玉成時間安排的還挺滿的,白天不光要修煉還要上課,是狐族安排的課程,主要將一些基礎的修煉方法,還有一些狐族的本源的一些法術。

    至於顧鶴有時候也會跟著他一起去學堂,跟著他一起聽課,發現小狐狸從未和那些小崽子玩過遊戲,那些小狐崽有時候上著課便走神了,有些連尾巴耳朵都露出來還未發覺。

    下了課堂之後便撒歡似的在草地里滾成一團,毫無形象的打鬧,連草地里的草都被連根拔起,在這鬱鬱蔥蔥的草地上,就他們那塊是禿。

    塗山玉成是從來不和他們玩的,有一天顧鶴便好奇問他:「他們都不喜歡和你玩嗎?」

    塗山玉成小大人似的正在提筆練字,老氣橫秋般擰著說道:「我父親說了,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要從小練心忍性,不能貪圖享樂。」

    意思是他不願意搭理他們。

    顧鶴噎住了,望著那小毛毛蟲似的眉毛,忍不住伸出手指給他按了一下,他頭被推的一仰,他筆鋒一頓,黑色筆跡直接劃出了白紙。

    他有些生氣的看過去,板著臉:「你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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