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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7:47:46 作者: 顧西子
李健仁聞言也不好奇,只是換到了床的另一邊,將調好的藥水掛好,給他打了一針。
「針會拔嗎?」李健仁看著他,言下之意是,打完了你們自己拔掉,我不想再跑一趟了。
「能是多大的事兒?」顧鶴抿了抿咖啡,苦味蔓延,不在意的微微挑眉。
「好的,有事再聯繫,再見。」聽他這麼說,李健仁是再開心不過了,直接便收拾東西走人了。
下午的時候保姆已經做好了飯,順便把房子都打掃了一遍了,顧鶴在健身房裡健身,洗完澡之後才再次回到房間,喬蘇木的四瓶藥也接近尾聲了。
顧鶴模仿著印象中拔針的樣子,乾淨利落的拿著針抽出了他的血管。
然後......
血流如注,順著手指,蜿蜒下來。
顧鶴沉默了大概兩秒鐘,拿棉簽按住了他的傷口,也許是沒經驗,有些用力了,導致喬蘇木輕哼了。
轉而皺眉,一副馬上就要醒來的樣子。
顧鶴保持著手上的動作,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拿棉簽按住他的傷口,針口還未完全止住血,但是喬蘇木已經睜開了眸子。
鳳眼微微眯起,散落的黑髮像是淺淺的海藻一般,他眼底氤氳著一絲睏倦和懶散,似剛剛睡醒有些迷糊的樣子,一雙漆黑的瞳,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有兩分鐘沒反應過來。
隨即感覺到的是,身體肌膚毫無阻隔的接觸著柔軟的被子,一種不適感讓喬蘇木逐漸清醒過來,手套也不見了,他還被扒光了。
一瞬間,喬蘇木腦海里傳來許多的記憶,他酒量是好的,就算偶爾喝醉也絕不斷片,更何況春/藥也不是什麼會讓人失去記憶的藥物。
所以理所當然的他記得昨天晚上的一切事情,他被下藥了、顧鶴在廁所的惡劣行徑、然後是自己對著顧鶴髮情似的求歡、隨即被拒絕被扔在冷水中......
顧鶴將手上的棉簽扔在垃圾桶里,看著他的臉從迷茫到深沉再到懊惱然後就是黑沉一片,看不起情緒的眸子緊緊盯著他。
他眼皮薄,眼角狹長,眼底總是沉澱著一絲冷漠和厭世的感覺,此刻看著他的時候,雖不像是前幾次那般聚集著刺目的厭惡,但是也並沒有友善到哪裡去。
「都想起來了?」顧鶴站在床邊,穿著家居服,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顯得越發溫暖和純善。
喬蘇木沒吭聲,抬手將被子蓋住了自己赤。裸的肩膀,唇瓣似缺水一般有幾絲裂痕,整張臉也是蒼白無色的,偏一雙眼還是鋒利又倔強的。
顧鶴見他明明落到這種地步還是不肯認輸的模樣,忍不住牙癢,舌尖舔了舔犬牙,他笑著拿出手機:「怎麼?我幫你回憶一下?」
「......不用了。」喬蘇木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神似冰天雪地下屋檐下的冰棱,尖銳冰冷,寒氣十足。
喬蘇木聲音沙啞得不像樣子,似被割裂了般:「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現在渾身都痛,腦海里也是傳來了一陣針扎似的疼,細細密密的,將他包裹住。
他沒了向顧鶴生氣的欲望和力氣了。
「我想幹什麼,你心裡清楚。」顧鶴抱著手臂,散漫的看著他,一字一句帶著漫不經心的感覺,似什麼都不在意一般:「倒是你和沈任想做什麼?是想聯起手來對付我?還是說只是單純的心心相印,兩情相悅?若是兩情相悅,沈任又為什麼不阻止我帶走你呢?」
喬蘇木望著他,蒼白嘴唇張了張:「你拒絕了他,所以現在我還是他的人。」
顧鶴聽到他說的內容時,訝異揚眉,忍不住勾了勾唇:「你是怪我,沒有拿錢買下你?」
「我需要錢。」喬蘇木沒有什麼表情,沒有因為他戲謔的表情有一絲不滿或者是難堪,對於至親的關心,可以讓他放棄他所謂的仇恨。
「嗯,你放心,喬爺爺和喬奶奶那家醫院,是我家投資的,在他們入住的第一天,我就打過招呼了。不然你以為院主任為什麼會每天都查房,憑著你搖尾乞憐的求他們嗎?」顧鶴沒有一天想過要放棄攻略他,自然知道要從這人的弱點入手。
喬蘇木錯愕的表情映入他眼帘,轉瞬即逝般,然後是眼底湧現的警惕,他微微撐起身體,稜角分明的臉龐在顧鶴眼裡倒映著不屈的神色。
好一副被逼無奈,但是又只能屈服資本的神色,活活的像是清純男大學生誤入歧途,被人逼良為娼的模樣。
「你可以保證,我爺爺奶奶的安全嗎?」最終他像是放下了被逼無奈的樣子,咬唇說道。
「當然不能,老人有什麼傷痛感冒都容易撒手人寰,更何況是尿毒症這種病,若是找不到合適的□□,便只能慢慢耗著,我不保證任何東西,只能告訴你,醫生會盡最大努力救她。」
「當然了,只要你乖乖聽話,錢都不是問題。」顧鶴笑了笑,眼眸彎彎的時候,像一隻狐狸似的,眼眸都是算計的光。
這種小兒科的豪門特權手段,不得不說,有時候是最有用的方式。
「乖乖聽話......」喬蘇木垂下眼眸,輕聲自嘲似的呢喃,再一次抬眼的時候,眼底都是平靜,什麼情緒都沒有:「沈任的錢......」
「你自己留著當零花錢吧,沈家家大業大,應該不至於吝嗇你那一點兒錢。」顧鶴見他認命似的乖巧,只覺得一切來的太容易了一些。